高杉頓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他為我擋了一擊火之迦具土命的沖擊波。”
“它……死了嗎?”瑜按住心髒,剛才的心悸似乎此刻仍有痛苦留存。
“我不知道,”高杉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瓶,“他……還剩了點類似碎片的東西,我不太清楚式神的身體,總之……”
他閉了閉眼:“抱歉。”
吉田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在她沒察覺到的地方,口袋裡的手機正嗡嗡提示着新信息:“瑜桑,時間已經不多了,血脈之力還沒帶回來麼?——結野晴明。”
“你知道,這個時候說道歉我隻會想揍你。”瑜捏緊了通訊器,眼睛無意識地瞟了瞟左邊。
那裡是一片空曠的廢墟,沒有貓,更沒有一隻叫瑪裡奧的貓。
“你現在在哪兒?”瑜強壓下心底泛上來的那一陣苦澀,她看向天空上逐漸向地表靠近的巨大飛行器,“我去和你彙合,你把它留下的那點東西給我。”
天空上巨大的飛船已經逐漸貼近地表,由于有着數千艘小飛船的反作用力,它下降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終于停了下來。
而江戶截停它所付出的代價隻是半個城池被毀,比起整個地球甚至銀河系被毀,已經算是萬幸。
一群人歡呼着向飛船跑去,他們知道,這場戰争已經結束了。
吉田瑜也在跑,但她沒有和大多數人一樣奔向艙口。
“我在飛行器的核心區域,”高杉沉默了一會兒後回答,“鬼兵隊已經炸出了一條這裡與外部的通路。”
瑜用刀撐着身軀,攀爬到了最上方,終于看到了一個明顯被炸開的口子,于是她跳了進去。
高杉就站在那裡看着她,遮住了大半臉頰的繃帶似乎也遮掩了一部分情緒。他再度穿上了曾經攘夷時的那套裝束,仿佛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壞小子。
瑜以為他還會說點什麼,可他隻是拿出了一個微微發光的玻璃瓶遞給她。
吉田瑜接過玻璃瓶,看着裡面幾塊浮動的碎片正微微發着光芒。
這是否又是一個無法挽回的結局?
不過與陰陽術相關的生死輪回,留點東西總比一無所有好,晴明這樣告訴她。
吉田瑜拿定了主意,準備徑直去找晴明,此時高杉攔住了她:“等等。”
高杉從口袋裡拿出一瓶紅得有些詭異的液體:“那位……也許需要這瓶不死之血。”
瑜知道他指的是胧。
……
“瑜桑,你總算回來了,”結野晴明瞪着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看着她,“你那隻式神呢?趕緊讓它出來,浴桶裡的這位可撐不了多久了……”
“它死了。”瑜言簡意赅。
“哈?”
吉田瑜掏出那個裝有瑪裡奧靈魂碎片的玻璃瓶,結野晴明便忽地沉默了。
“還有救麼?”
晴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是問哪個?算了,無論哪個,都沒救了。”
“這個!”晴明指向玻璃瓶,“靈魂都被沖散成了這個樣子,不溫養個幾百年根本拼不起來!再說了你我能活那麼久麼?”
“還有這個!”晴明指向身後的浴桶,胧緊閉雙眼,仿佛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必須要活物的血脈續命,既要活的又要特定血脈,你那隻貓都已經碎成這個樣子,既不是活的更提取不了血脈!”
最後晴明真摯地看向她:“你說還有救麼?”
活物的血脈……也就是說高杉給她的那瓶不死之血不能用了……
瑜的大腦飛速運轉:“如果瑪裡奧還活着,你怎麼提取血脈?”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結野晴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頹廢地靠着浴桶,“無非是用陰陽術每日提取一定血液移植到這位胧桑的身上,然後用特定功法助他調息,直到他的身體完全适應。”
“一定要瑪裡奧的血脈不可?”
“其實虛的也行,”晴明扶額,“但是你又不可能把他給抓來每日供給血脈,再說了我聽前線的家夥們說,虛已經死了……”
“等等,”吉田瑜打斷他,“你最開始說我的血脈沒用,是為什麼來着?”
“太稀薄了,”晴明瞅了她一眼,“你該感謝造你的那個人使用的阿爾塔納比較少,否則你現在也得經受一番不死不滅的痛苦。”
“是嗎。”
瑜抽出那瓶從虛身上提取出的不死之血,擰開塞子:“晴明君你等一下,我來試試。”
“我都說了不是活物身上現提取的沒用啦……等等你幹什麼!”
吉田瑜拿起不死之血,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