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二二班,”說完簡元笛補充一句,“剛才送我來的不是混社會的,是二班學委方悟,滿18歲有摩托車駕照不犯法。”
唐夫人:“……”
權竟恩保持着良好的教養憋住沒笑。
“一起來吃早餐吧。”唐先生臉上挂不住,佯裝熱情招呼着各位。
吃飯期間唐之桃給了權竟恩五人一人一杯飲料,“我覺得這個很好喝的,帶來給你們嘗嘗。”
杯子上帶着霧氣,明顯帶冰。
權竟恩瞥了一眼,并非冰沙或其他一定要帶冰的飲品,隻是普通的奶茶。
十月給人喝冰奶茶有點匪夷所思,權竟恩收回目光。
簡元笛還沒動,權竟恩先把她手中的那杯拿走了。
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先插進吸管喝了一口,然後朝簡元笛興奮地喊道“歸我了!”
頗有朋友間嬉戲打鬧的意味。
唐之桃臉色變得很難過,“我,我隻是單純帶個飲料而已啊。”
此時彈幕裡有了罵權竟恩的聲音。
【我早就權竟恩不順眼了,對組合裡兩個女omega獻殷勤】
【這會兒搶人家飲料?】
【唐之桃隻是帶着飲料跟新認識的朋友分享吧,權竟恩這波迷操作上什麼意思?!】
簡元笛皺眉朝他撲了過去。
權媽媽對唐之桃擺了擺手,解圍道:“他們經常這樣鬧着玩兒,你别介意。”
下一秒遲風霁搶走了喬昀禮的飲料。
喬昀禮瞬間懂了他的意思,笑着說,“成年了還搶我東西?錄完節目陪我一瓶92年的羅曼尼·康帝,這要求不過分吧。”
遲風霁一本正經:“很過分。”
“……”
權竟恩和簡元笛還在“鬧”。
表面上兩人鬧着推推搡搡,搶着一杯飲料,私底下——
簡元笛氣聲:“你腸胃也不好喝不了涼的,你出什麼風頭?”
權竟恩:“不收不喝都不合适。”
簡元笛:“……”
權竟恩:“你不在飯桌上打開喝,回來唐家和網友可就有素材了。”
簡元笛回到位子上,指着權竟恩,“不要臉!”
權竟恩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同時驚歎到了簡元笛此時靈動的表情。
演技不錯啊。
江瑤在此期間也将飲料喝了一口,然後道,“我已經喝了一口了,不然就能把我的給元元了。”
權媽媽和權爸爸也就一開始解釋了一句,之後兩人就再也不管了,像是已經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
權竟恩放下杯子帶有歉意地看向唐之桃,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啊,平常我們這樣鬧慣了,可能……你沒體會過吧,這次我們吓到你了,下次鬧之前我們會提前告知你的。”
權媽媽責怪地看了權竟恩一眼,“什麼‘我們’‘你’的,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權媽媽看似在打圓場,實則更是将權竟恩話裡的另外一個重點跳了挑了出來,暗指無論唐家與唐之桃多麼努力地讨好他們,永遠也融入不了他們。
權竟恩話裡的重點是暗諷唐之桃沒朋友。
全員智商在線,一分鐘的時間用動作将唐家三人堵得啞口無言,唐家父母的臉色挂不住了,可礙于攝像機在一旁,他們隻能裝作沒事地笑笑。
這一小插曲過去,權家那群依舊悠哉用着早飯,其樂融融,唐家在他們眼裡從頭到尾似乎都像跳梁小醜般像個笑話。
唐之桃難堪地咬了下唇,狠狠剜了簡元笛一眼。
事後喬昀禮又裝作笑話般的問過遲風霁,他們交朋友是不是要先看家世。
喬昀禮能看出不管是權竟恩遲風霁還是權媽媽與權爸爸對簡元笛都很寵,甚至中間沒有任何隔閡。
喬昀禮也知道自己跟遲風霁關系鐵,雖然也認識權竟恩庭述他們幾個,但并不熟,勉強算上點頭之交,曾經無數次去承家做客,遲風霁的父母對他也隻有客套與疏離。
遲風霁:“誰交朋友不看人品?你要跟你爹那樣的人品我早單删你了。”
之後喬昀禮再也沒問過類似問題。可在後來看到喬元元(簡元笛)肆無忌憚地在遲風霁懷裡撒嬌,甚至任性撒潑打滾,喬昀禮的心情都極為複雜。
吃完早飯,全部上了大巴車前往一個山村,這就是第七期的主要錄制地點。
那三輛跑車權媽媽叫人來開了回去。
前往村莊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
剛上車沒多久,權竟恩的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忍不住蜷縮在座椅上,拉過薄馬甲外套的帽子将腦袋縮了進去,倚在一旁默不吭聲。
因為他搶了簡元笛的飲料,他就有兩杯。
平常人在十月早上喝涼的都遭不住,何況權竟恩一個腸胃脆弱的人。
唐家為了顯示自己的大方,買的還是500ml的,權竟恩為了不讓唐家人有話可說,兩杯幾乎全喝了。
權媽媽從包裡翻出一盒胃藥,“在嘴裡嚼兩粒,再忍會兒就能好了。”
權竟恩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簡元笛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吃藥。
說了,權竟恩是真傻子。
權竟恩又下意識将自己團起來,可坐在外面怎麼弄都不舒服。
簡元笛跟他換座位,讓權竟恩坐在裡面靠窗。權竟恩迷迷糊糊地道了聲謝,腦袋抵在窗上,可睡得并不安穩,眉頭緊蹙。
大巴車颠簸,靠窗睡更甚,簡元笛比權竟恩矮了二十多厘米,讓他矮着身子靠她肩膀不太現實。
簡元笛歎了一口氣,去後面詢問導演哪些箱子或包能坐,導演被小姑娘冷冰冰的眼神盯着,磕磕巴巴半天才讓人騰出一個包。
簡元笛将包當坐墊,這樣她就比權竟恩稍微高了一些,然後動作放輕,先将權竟恩的腦袋托離窗戶,再輕輕往自己肩膀上放。
小姑娘動作極輕,手法賊穩,權竟恩咕哝了一聲,繼續睡了過去。
這期節目播出時,陸延免不得又難受了。導演組将簡元笛做的這些事都拍了下來,又讓她獲得了一批粉絲。
之後權竟恩還在節目組此視頻底下評論:嗨呀,還當啥女omega,轉性吧,男alpha大軍歡迎你!@Y·T—簡元笛
這讓陸延想到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從這一幕,陸延仿佛看到了12年前那個溫暖的午後。
仿佛穿越時光,從小男孩長成身姿挺拔的少年,可無論如何,少年還是那個少年,從未變過。
那件事發生在他五歲的時候,當年簡元笛一歲半。
他和恩恩帶着元元在公園玩。那天天氣極好,午後陽光随意散落,帶着有些惱人的熱意,可小孩子們是不懂這些的,而是終于能從碩大的名為“清晝灣”的别墅區出來,是一件興奮又值得期待的事情。
别墅區離公園還是有些遠的,司機開車帶他們去。
這個公園雖然離清晝灣遠,但周圍有三個小區環繞,年齡大的老人們經常帶着孩子們來這裡玩。
三四個老人圍在一張石桌旁,下棋打牌,小孩子們則在一旁的兒童設施嬉戲打鬧。
幾歲的小孩很歡迎新朋友,尤其這三個新朋友長得跟家裡的洋娃娃一樣。
當時簡元笛走路還不是很穩,本來一直都是陸延在牽着元元,小孩子們熟絡之後便提議玩捉迷藏,陸延和權竟恩平常跟庭述他們在清晝灣也玩。
不過清晝灣裡都是别墅,藏起來簡單,找就是麻煩了,簡家後院有養三隻金毛,狗狗的别墅大而豪華,有次庭述就藏在狗窩裡,從天明到天黑,他們愣是沒有找到。
在這個公園裡看起來很簡單,于是兩人欣然參加。
猜拳過後陸延赢了負責藏,牽簡元笛的任務就交給了負責抓人的權竟恩。
在陸延躲起來沒多久,他聽到旁邊的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說話。
“哪個是陸延?”
“牽小孩兒的那個。”
陸延躲的位置剛好是死角,兩個男人沒注意到他。
聽到這對話,小延延就有些慌了,他想跑回去跟恩恩說。
但兩個男人身高腿長的已經來到權竟恩的面前。
權竟恩下意識看了一眼正要跑過來的陸延,奶聲奶氣地大嚷了一聲,“你們要做什麼?!知道我是陸家獨子還不放開我——唔!”
簡元笛被另一個男人推倒在一旁,可小姑娘從小就不會從臉上表達情緒,被推得摔疼了也沒哭吸引大人注意,見權竟恩要被陌生人帶走,自己吭哧吭哧要爬起來打壞人。
但小姑娘小時候身體不好,發育也慢,自己站起來都很費勁。
兩個大人明顯也沒有将一歲半的小孩放在眼裡,拿出濕巾捂住權竟恩的口鼻,将他直接弄暈抱走。
等人走遠了,陸延忍着淚跑向簡元笛,然後帶着簡元笛找到了司機,跟司機說了這件事讓他們趕緊去救恩恩。
回去的路上,陸延一直被内疚包圍,覺得就是因為自己,恩恩才會被綁架。見到權媽媽,陸延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權媽媽,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恩恩也不會……”
權媽媽忍着哽咽,溫柔地拍着陸延的背,抱着他輕聲哄着,“不能怪延延的……”
後面權媽媽還說了什麼陸延不記得了,他當時被愧疚和難過緊緊包圍,喘不上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