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
諾克美術館那邊還有些東西沒有處理,為了不錯過今天陸延的生日,權竟恩提前跟庭述他們打好了招呼。
除了簡元笛需要坐實喬爺妹妹喬元元的身份不能來以外,這幾個能幫忙的幾乎都到了。
完成最後一個之後,權竟恩的眸子亮了,其中滿懷期待,宛若晚間繁星,溫柔而耀眼。
遲風霁給門口的保安打電話,讓他們放遊客進來。
這個活動已經放出去了,權竟恩多付了錢,讓遲風霁在十月八日這天晚上繼續營業。
同時早上未開放的唯一展館開放——權竟恩為陸延準備的這個。
萬事俱備。
權竟恩拿出手機給陸延打電話,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通。
熱情稍稍冷卻,權竟恩笑容微斂,扭頭問庭述等人,“今天陸千秋值班嗎?或者有誰不在,能去學校找延延?”
庭述:“陸千秋今天不值班。”
施淳拿出手機幫忙聯系上了唐成,之後看着權竟恩欲言又止。
庭述揉了揉他的腦袋,“沒事,你說吧。”
施淳:“唐成說……放學那時候,陸延就跟陸老師回家了。”
權竟恩給陸千秋打電話,可還是沒人接。
遲風霁亮出手機屏幕,顯示的是朋友圈,上面是一張圖片,夕陽下一男一女的背影,親密無間地在壓馬路。
時間是十分鐘前。
遲風霁:“陸千秋和我小姨在一起,估計都沒手機。”
權竟恩有些急了,“簡元笛聯系上了沒有?!手表也聯系不上嗎?!”
庭述搖頭,“他們沒帶手表。”
遲風霁蹙眉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别急,如果延延真出事了,陸千秋還能有心思壓馬路?”
權竟恩求助地看向庭述,希望他能說出什麼,但想到如果真說了,庭述會被雷劈,他又不甘地垂下頭。
庭述隻是開口确定了遲風霁的猜想:“延延現在很安全。”
權竟恩僵硬的肩膀線條稍稍松了下,眸光暗淡,背靠着牆緩緩坐在地上,默默地不出聲。
遲風霁的眉頭緊緊蹙着,又打電話聯系了喬昀禮發現也聯系不上。
最後陸家誰也聯系不上,又叫了現在在别墅區的朋友去陸家找人,結果得到的結論就是陸家沒人,包括老管家和幫傭也不在。
17歲,不該是那個在精心準備之後卻被澆滅滿腔熱情的年紀。
所以遲風霁在努力幫權竟恩聯系人,可是最後毫無頭緒。
好不容易聯系上了一個簡圥筝,結果簡圥筝正在分化,電話那邊傳來少年痛苦又隐忍的叫聲,他自己都難受得自身難保、無暇顧及其他。
權竟恩放棄般地坐在地上,手無力地垂下,隻知道一遍又一遍地打那個早已熟記于心的号碼。
-
另一邊,宴會。
宴會場分為外場與内場兩部分,賓客在室内室外都可以。
陸延從進入宴會開始,心便開始慌。
但他想到方才在車上,簡元笛敲了敲藏在裙擺裡的槍的畫面,就覺得可能又是對危險的預判,便沒有管。
簡元笛習慣性的一隻耳朵戴着藍牙耳機,方便與雄鷹組其他人聯系。
這時候她擡起頭,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道:“筝筝分化了,清酒味omega——童暢然實驗失敗。”
陸延愣住了,“什麼……”
簡元笛:“之前童暢然的實驗,測筝筝會分化成紅酒味omega,而我是薄荷味的omega。”
簡元笛點到這裡,陸延本來就聽懂了,但不知為何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清醒了。
——簡元笛八成不會分化成薄荷味omega。
陸延苦笑中帶着一絲釋然,“有那麼明顯嗎?”
簡元笛認真:“唔,你每次看見我和恩恩站在一起,你的情緒就會從藍色變成灰色。”
“……”
簡元笛有點可怕。
簡元笛敲了敲耳機,這時候的話就不客氣了,“還活着麼?”
簡圥筝有氣無力:“托你的福,沒死。”
簡元笛報了個地址,“過來。”
陸延:“他來得及嗎?”
“組裡那幾個成年的,開車很快的。”
“……”
陸延倏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宴會很小,大概是哪個老總的夫人過生日,需要他們來走個過場。
陸延看了眼老總,倏然發覺這場宴會除了他,家裡根本就沒人來。
簡元笛現在表面上是喬家人,要來刷臉。
陸延臉色微變。
大舅舅在故意支開他。
……為什麼?
簡元笛挑眉:“反應過來了?你舅舅……快被我媽媽揍了。”
誰讓他舅舅利用了簡家唯一的寶貝女兒。
陸延:“……”
“滴——”
一聲輕響,簡元笛倏然将陸延撲倒,緊緊護住了陸延的頭。在兩人倒下的同時,周圍頃刻間被火光包圍。
周圍的溫度驟然攀升,眼前止不住的模糊,爆炸聲在耳邊蓦然炸開的那一瞬間,陸延失去了聽覺,隻剩下一陣嗡嗡聲。
氣浪一陣陣襲來,碎石灰塵在随着爆炸迸濺墜落,簡元笛裸露在外的皮膚染上了幾處燙傷與劃傷。
“元元……”
“别動!”簡元笛淩厲的聲音似尖銳的器物穿透了耳膜,周圍的聲響驟然清晰起來。
周圍人的來自恐懼的尖叫與受傷的痛呼夾雜在一起,簡元笛冷靜又稚嫩的聲音在他耳邊尤顯突兀。
“待會兒就會來個人,你把他帶到别墅裡面避難。”
簡元笛話音剛落,面前出現一個與簡元笛一模一樣的“女孩”,從長相到今天的發型服飾,分毫不差。
陸延這些熟悉他們的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簡家老二,簡元笛與簡圥筝的孿生哥哥。
三人都是14歲,長相幾乎一模一樣,身高也幾乎是分毫不差,清一色的158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