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看着被挂斷的電話,又擡頭看着空空如也的客房,一瞬間紅了眼眶。
全都毀了。
他幾乎是可以預見之後權竟恩和陸延會怎麼看他了……
床上還殘留着alpha淡淡的白茶清香,唐成卻突然沒了勇氣湊過去,靠着牆緩緩坐在地上,将自己蜷縮進了角落。
另一邊,陸延知道自己很生氣,抱着權竟恩悶悶不樂,腦袋埋進權竟恩的脖頸,汲取着對方的信息素。
權竟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翻身将他抱住,柔軟的唇輕輕落在他的額頭上。
清茶味安撫信息素緩緩濃郁,一點一滴包裹着陸延。
這讓他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意識漸漸發散,埋在恩恩懷裡睡着了。
權竟恩見陸延呼吸逐漸平穩,輕輕笑了下,低頭親了下懷裡的人的嘴角,将人又抱得緊了點,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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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花瓣顫顫飄下,緩緩落在了長發美人的鼻尖上,那人似乎感受到了癢意,從睡夢中逐漸醒來,白皙修長的手指撚住花瓣,吹向一邊。
他不似印象中的仙家人那般劍眉星目,面容清俊柔和,雙眸清涼澄澈,唇瓣薄而紅潤,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一頭墨發随意披散。
身後倏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寒緩緩坐起身子。
他身着一襲白衣,如雪似玉,衣袂飄飄,衣擺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擺動。
果不其然,來人是淵述。
淵述見他這副悠閑的模樣就忍不住,“當初本該讓你飛升,我每時每刻忙得腳不沾地,你卻在這裡悠閑。”
聽寒無奈一笑,“你會飛升是必然的,再說……仙盟那些人也不會讓我飛升的。”
淵述睨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大剌剌躺在聽寒身旁,“神仙打架為何總要鬧到我面前——我先眯會兒,他們找不到這裡。”
聽寒靜靜地看着好友逐漸熟睡的面龐,目光轉回到自己身上,看着自己倏然變透明的手,想起了往事。
神仙隕落是大事。
仙班缺了個位子,也說明又到了有人即将要飛升為仙。
古來隻有一人能飛升,若兩人同時飛升,則由仙盟選出衆望所歸,另一人從此隕落墜入地獄。
當年他與淵述便都到了大限——即刻飛升的命運。
聽寒從出生時便失去了所有親人,仙門的人見他有修煉資質可命中帶煞,恐無出頭之日,便将他随意放置,不再管他。
最終還是一位狐妖起了善心,将他收養,養至成人後,放他回了仙門。
較為順利進入宗門後,卻因出身被師兄師姐欺負,最後還是淵述幫了他。
兩人便這樣相識了,之後便相互扶持,一個修煉也不會忘了另一個,道行受阻時另一個也總會鼎力相助。
淵述總說他分明是被狐狸養大的,怎麼還會這麼幹淨純粹,一點壞心思都不曾有過。
聽寒每每聽到,也隻能笑一笑就過去了。
他已經被仙盟放棄過一次了,所以從頭至尾他都知曉,淵述飛升之日,也是他生命走到盡頭之時。
聽寒也知道淵述的想法,這麼多年的朋友,淵述不願意用好友的生命換取自己的飛升。
所以淵述拒絕了飛升,要麼讓聽寒飛升,或者仙盟另選一人。
仙盟隻得同意,聽寒站在升仙台,邀淵述一同站在上面。
最後一刻,淵述才得知,聽寒與仙盟聯手騙了他。
在他飛升的同時,聽寒被一團黑霧環繞,逐漸沒了呼吸。
淵述紅了眼眶,死死盯着他。
聽寒最喜歡穿白色,淵述也覺得白色最适合他,可現在那團黑霧卻玷污了純潔的白色,聽寒嘴角滑下的血滴,宛如朵朵罂粟花在衣擺上暈開。
淵述飛升成仙的下一刻便沖破了禁锢,一把将即将墜入煉獄的聽寒拽了回來。
“我什麼時候隕落,你什麼時候才能死!”淵述咬牙切齒。
聽寒愣住了。
之後淵述瞞着衆人在一個隐秘的山下打造了一處充滿靈氣的宅子,養着聽寒。
經此一事,聽寒早已傷及根本,需要靈氣才能活下去。
聽寒從記憶中回過神,見淵述翻了個身,還在睡。
另一旁桃花樹下隐隐傳來細碎的響聲,聽寒擡眸看過去,見到了一團白色的身影猛地竄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