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在小黑屋裡呆了一整天,沒有魔方,沒有聲音,沒有光,睜開眼和閉上眼看到的是聽一個景象。
在夢裡的時候林聞語就已經很害怕了,第一次切身感受也隻覺得更加恐怖。
在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沒有聲音,沒有光源,隻有一個人在裡面,什麼都做不了,餓了吃不了東西,隻能喝放在一邊的水。
出來以後林聞語會被進行一個小時的教育和忏悔,如果不讓梁婧滿意便會挨戒尺。
不過經曆這麼幾次以後,林聞語接受程度變高了些。
他回到家裡,等待着梁婧來給自己處罰。
無所謂了,反正還有三年就能見到南北了不是嗎?
梁婧坐在林聞語房間的椅子上,翻閱着暑假裡做的練習。
“回來了?”和以前一樣,冷冰冰的語氣。
“嗯。”
“你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她說。
“嗯。”
梁婧放下手上的作業本,沒什麼其他表情,隻是看着林聞語。
林聞語被看着有些發怵,之後他将書包放下,喝了一口水,就打算離開房間。
“等等,還不用那麼自覺。”梁婧一反常态叫住林聞語。
“什麼?”林聞語一下子沒有想起來今天還會發生什麼,隻是看着梁婧。
梁婧沒有多說什麼話,從背後拿出了那個寫着字的魔方。
“這個就是你今天沒考好的原因嗎?”梁婧把弄着手上的魔方。
林聞語盯着那個魔方,有一種想要把它搶過來的沖動。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這麼做。
如果搶過來了不僅沒有任何用處,而且還會有更嚴重的處罰。
别看現在梁婧這麼穩定,實則内心氣得要死。
“不是。”林聞語隻能看着那個魔方,欲言又止。
“不是啊,那這個是你的嗎?”梁婧繼續問。
林聞語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梁婧會找到這個魔方,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是不是你的已經不重要了……”梁婧将手上的魔方重重的摔在地的,有用腳不斷地踩,不斷地損害。
林聞語什麼都做不了,緊緊看着被損壞的魔方,嘴上喃喃着“不要。”
那是南北給的。
那是南北給的。
不要。
不要啊。
塑料壞掉的的聲音震耳欲聾,一塊一塊是魔方在房間裡散落着。
壞掉的魔方是拼不好的,散落的零件是無法再次重新組裝的。
他心髒好痛好痛,人站在那裡怎麼也動不了,眼角不自覺留下了委屈的淚水。
這種委屈的感覺是林聞語很少體驗過的一種感覺,很難受,感覺心髒要炸裂,人要崩壞,感知器官要失靈。
梁婧最終将魔方踩得七零八落,林聞語找不到完整的一塊。
“媽媽……”梁婧好像越踩越歡,停不下來似的,好像要把魔方碾成粉末才能滿足。
她臉上挂着詭異的笑容,直到魔方徹底不行才停下來。
她緩緩擡起頭,以那恐怖如斯的笑容對着林聞語說:“接下來,你要去做什麼了?”
林聞語喪失了所以思考能力,靠着本能說了一句話,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拖着僵住的身子慢慢走着,走到一個沒有任何東西的房間裡。鎖上房門,一個人在那個黑暗的屋子裡坐着。
他腦子像是滿的,又像是空的,什麼東西也裝不下,剛剛的場景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播放。
最後,他終于想起來剛剛靠着本能說了一句什麼:
“我去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