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裡突然驚醒,從沙發上一骨碌摔下來,壓在一個銀發帶黑色挑染的青年身上。
汗液浸透了中島敦的手心,他沒撐住下滑的女孩,就那麼眼睜睜看着女孩的臉擦過他的手心撲在地上。
“嗚……”
裕裡捂着鼻子,眼前重影直冒。
“對不起對不起!裕裡醬,沒受傷吧。”
“沒事。”
“抱歉啊,我看你睡得并不安穩,就想給你搭條毯子,是做噩夢了嗎。”中島敦俯低身子,柔聲問她。
“嗯。”
“夢到了什麼?害怕的話可以和我說哦,我可以幫裕裡驅趕掉夢中的壞人!”他握拳,自信滿滿道。
說真的,這種哄小孩的話語對裕裡沒什麼作用。
至少,在平時她是不會聽得。
此刻的裕裡頭腦并不清醒,接過中島敦遞給的毛巾,緩緩說:
“夢到……朋友離開了,好像也不是朋友,總之我很害怕。”
那顆因恐懼而怦怦直跳的心已然跳得飛快,震得裕裡耳朵嗡鳴。
她其實也不清楚自己在那片大廈裡搜尋什麼,但當那個補丁臉男人出現時,怒意和恐懼瞬間上湧。
瘦削的手臂穿過她的雙腿,俯身将她摟入懷裡。
“這樣啊,夢中的裕裡一定很害怕的。”
裕裡表情有些空白,她仰頭,撞進那雙溫柔的眼眸。
“可我相信你一定能戰勝它,無論是什麼困難挑戰,裕裡都能勇敢地面對,不向噩夢屈服!”
指尖微微抖動了下,裕裡輕聲低喃:“謝謝。”
盡管說了些沒用的廢話,但她感受到了青年的好意。
中島敦思索了下,改變安慰策略:“要不我請你吃飯?裕裡想吃什麼都可以哦,我請客。”
裕裡正要拒絕,隻見偵探打扮的男人推開門,他手中拎着蛋糕,還有偷跑出門的惠惠。
“喂!敦,你怎麼照看孩子的!小不點差點偷溜出去啦!”
他松開惠惠的衣領,扯過椅子坐下開始拆蛋糕。
惠瞳孔瞪圓,沒想到這個眯眯眼居然耍無賴!
明明都請你吃蛋糕了啊!還将他偷跑的事情抖落幹淨!況且他是打算聯系到五條悟後接走裕裡,這裡也不是什麼安全地方,到處都是火藥和炮彈的鏽味。
裕裡睡過去的時候,有個奇怪短發女人還想趁機解剖裕裡探查咒術師的身體構造和他們有什麼區别,惠簡直毛骨悚然。
他氣鼓鼓地走到沙發邊,撲通一聲坐在裕裡旁邊。
“惠,偷偷跑出去要做什麼?”裕裡問他。
當然是想辦法聯系老師啊,總不能一直這麼安穩幸福地躺平下去,重蹈上一世悲劇。
他氣餒的召喚出玉犬,抱住兩隻小狗崽子撸了又撸,發洩糟糕的情緒。
啊啊啊啊好生氣!那個甜食騙子!頂着一張娃娃臉騙他買了不少高級甜點!
白色的那隻幼犬很警惕,它依然忌憚着裕裡曾差點掐死惠,始終蹲在裕裡和惠中間,尾巴搭在裕裡的手背,偶爾晃一晃。
江戶川亂步趁機補刀:“對呀對呀,你這個沒良心的小鬼頭,居然把姐姐一個人扔在偵探社裡不管不顧,難道你就沒想過她醒來後看不到親人會有多害怕嗎!”
“呃——”
惠的良心感覺就像是被小針輕輕紮了一下,明顯的不安與内疚。
裕裡瞥了眼那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沒關系。”裕裡握住惠的手。
“以後不要丢下姐姐一個人,我也會害怕的,惠惠。”
裕裡随口說了一句,卻讓正在内疚的惠惠心裡更難受了。
她的下巴輕輕觸碰到短促的發梢,帶來微妙的瘙癢,裕裡在惠惠不斷道歉的擁抱中,找到了難得的安全感。
“還真是壞心眼呢。”
江戶川亂步用叉子指着中島敦,對目瞪口呆的敦建言道:
“敦啊,你知道嗎?越漂亮的女孩子,她們的心思可是比黑洞還要深邃讓人捉摸不透,簡直就像在迷宮裡找尋出口,你以為已經找到了生路,實則又掉入她另一個陷阱噢!真是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