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的水汽,潮濕的仿佛能滲透進人的心靈深處。
甚爾對雨水沒什麼好感,可是他的女兒偏愛雨天。
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會少見地露出笑容,仿佛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愉悅的因子,她是那樣地喜歡。
甚爾摸了把被雨水淋透的額發,在這濕漉漉的世界裡捕捉着獵物的蹤迹。
獵物在逃,那顆高昂的頭顱在面對他時倨傲極了,甚爾看過很多這種獵物的表現,他不甚在意,因為接下來他會用實力讓其明白何為恐懼。
正如此時,雨幕中,一場緊張刺激的逃亡戲碼正在上演,漏瑚的每一次喘息都飽含着求生的意志,而就在不遠處,五條悟正靜待着他的到來。
有三個問題萦繞漏瑚在腦中。
-為何淪落至此?
-那個無咒力的男人如何能看見他?
-生存之道何在?
五條悟就在不遠處悠哉地站着,雨水無法滲透其無下限術式的防護之下,他倒顯得更為閑适,與甚爾被雨淋濕的狼狽相比,多了幾分慵懶。
這場名為接力的捕獵遊戲,受傷害的隻有漏瑚。
它,自予新時代人類。
誕生自人類對大地的恐懼,正因此深深厭惡着人類這個種群,它視人類為地球上的害蟲,認為人類的存在需要被徹底清除。
可是,它的死亡是那樣輕而易舉。
“為什麼?”
在領域消失的瞬間,它疑惑地提出了問題。
面前那個擁有天空般璀璨瞳孔的青年推了推墨鏡,回答道:“這還用問嗎,那當然是因為你太弱啦。”
這句話雖然簡短,卻道出了殘酷的本質。
人類也好咒靈也好,弱小的一方就意味着被淘汰更替。
宿傩的二十根手指已經成功回收十一根,特級咒靈花禦,陀艮未查到行蹤,目前的成果甚爾還算滿意。
“诶?這就要走啦,不多聊聊嗎,去喝一杯也可以哦。”五條悟見他有離開的意思,扔掉漏瑚即将消散的頭顱,幾步跟到甚爾身後。
“你要是很閑可以繼續搜索咒物的下落。”甚爾推開他湊近的腦袋,“幾天沒有回去,你的朋友們應該都急瘋了吧。”
“怎麼會呢,我有按時回信息的哦。”五條悟指的是他那幾個意味不明的顔文字表情。
實際上,這幾天傑承包了所有的任務,将他的離隊的行徑隐瞞得很好,才沒有讓高層的臭蟲煩擾到他。
五條悟是個很沒有距離感的人,稍微多說幾句話,就會不分遠近地撒嬌。本人也沒有覺得不妥,相當自負。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呢。”
好冷淡哦這個男人。
五條悟無所事事的踹了腳路障,等車的間隙他餘光瞥見男人在撥弄手機,好奇地湊過去。
他原本以為會被甚爾再次推開,意料之外的沒有,因為他臉上的表情相當凝重。
“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嘛?”
其實,他想說的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他有點反感甚爾疏離的态度,仿佛隻把他當做好用的工具,實際上沒有把他當人類來看待。
搞什麼啊,實力強點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這麼強的貓貓對你态度都超nice的好不好,懂不懂什麼叫以真心交換真心!
甚爾沒有理他。
五條悟有些煩躁,索性也拿出手機,一條條翻閱起信息來。
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灰原和娜娜明馬上又要出任務了,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給;硝子委托他去池袋捎帶些禮物;夜蛾正道最後一條訊息是誇贊他幾天任務完成得很完美,沒有搞出大動靜。
“女孩生氣了,一般情況下要怎麼哄?”甚爾突然問道。
五條悟一臉微妙地合上手機。
“送名牌包包,首飾,給她開一個不容拒絕的額度。”五條悟瞎幾把亂出主意。
直覺告訴甚爾他誤會了,于是他解釋道:“是十三歲的女孩。”
這白毛的眼神更奇怪了。
“......你要不要,考慮下自首。”五條悟心情複雜地說道。
“是我女兒。”這傻逼,甚爾不爽的啧了聲。
“噢,女兒啊,請吃甜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大部分女孩都不會拒絕甜食。”
“她不是普通孩子。”甚爾撇嘴,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女兒會被幾塊甜食就打動到。
“她是一個非常聰明,敏銳的女孩,平時不怎麼表露自己的情緒,一旦有這個迹象,肯定是出現了大問題。”
所以啊,惠到底是怎麼惹裕裡生氣了呢?甚爾很好奇。
“那就認真道歉啊,再配合上禮物就好了。”五條悟撐着腦袋,和甚爾一同走上公交:“‘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啦’‘原諒我這一次吧,不會再有下次’然後忍住想要辯解的心情,低三下四的求得原諒就好了。”
可悲的女兒奴。
五條悟在心底搖頭,沒想到這個強悍的男人居然有如此可愛的屬性。
“女孩是一種思想很古怪的存在,比起真相她們往往在意當時的感受,所以,不是因為你做錯事了而生氣,大部分是因為她們被你的舉動傷害到了内心才會生氣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