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說:“熊本,我在那置辦了一套房産,足夠我們生活。”
甚爾挑走了裕裡便當盒裡所有的三文魚片,将炸雞排放進去,惠注意到後,照着他的行為做,不一會,裕裡收獲了兩份味道不同的肉排。
熊本距離東京很遠,位于九州島中部,地理環境和交通還算發達,适合孩子們居住。
大約900公裡的路程足夠令人望而生畏,但阻攔不住惠雀躍的心,因為虎杖的家在那兒。
那個有着櫻色短發,善良樂觀的同窗,就是在熊本長大的孩子。
裕裡聞言擡頭,與甚爾目光相交。
他平靜地注視着年幼的惠,眼神中流露出罕見的溫柔。
在惠看不見的角度,他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
裕裡點頭,這是屬于她和甚爾的秘密。
惠隻要開心就好,滿懷期待地迎接着,家人為他準備好的美好未來。
東京沒有直達的專線,到達福岡後三人又轉乘了新幹線,将近三四個小時的路途消磨了惠的熱情,他萎靡地靠在裕裡肩頭,昏昏欲睡。
裕裡打開花袋送給她的那台筆記本,發現花袋已經預先裝載了一些基礎應用程序,并且配置了一套非常完美的防追蹤系統和隐匿設施。
她登入聊天室,就看到名為「白麒麟」的消息,那一堆讓人懷疑人生的問題和複雜的日語句子,令裕裡大腦宕機片刻。
裕裡試圖理解:他想死,但不甘心隻死自己一個,他想給世界來波震撼人心的沖擊。
這個人将裕裡對反社會人格的定義發揮到淋漓盡緻,連最基本的同情心和法律統統無視掉,并且,他的文字裡瘋狂的透露着想要知曉她現實居所的急迫心情。
合理懷疑,他想捅自己;裕裡陷入沉默。
她不想承認自己的第一個聊天對象是個瘋子的事實。
澀澤龍彥眼皮神經質地微微抽搐了下,他端坐在木椅上,桌邊擺着一部手機,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許久了。
他在等待「裕裡」的回複。
這個該死的,輕易攻破他内心的混蛋,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他能夠容忍别人對他性格口出妄言,也能夠接受他人對其能力的質疑。
但決不能忍受,當他已決心放棄人類身份之時,突然被指責說“你也不過是尋求一個理解你的人而已”以及“你仍然向往人類的愛和母性的光芒”
侮辱誰呢?渣滓。
雪色長發整齊束于腦後,他那張原本精緻的面容漸漸扭曲。
未知才是一種恐懼,因為無法揣摩對方是出于何種意圖,頑劣的撥弄着他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