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按照紙張的排列順序翻,我把時間線都整理好了。”李警官對着柏聞晔笑了笑,些許陽光透過那縱橫交錯的枝葉,落在他眉間的一瞬,竟讓這份笑意增添了幾分肆意和潇灑。
“謝了,老李。”柏聞晔緊握着手裡的資料,有些鄭重的對李崴珩鞠了一躬,吓得對方連忙彎腰打岔說這使不得。
這對于李崴珩來說,可太吓人了。
第一份資料的時間要追溯到三年前,也就是“廳”還未替代“庭室”的時候。
與李警官所言的大差不差,這個時間是《dreammaker》錄制的前期,由于該節目不存在淘汰機制,舞台競争要比想象中激烈得多。在第三次不滿意自己的舞台分配之後,三姐妹惹上了星際傳媒的高人氣選手,也就是蕭墨口中的Ava。
這份資料裡還明确羅列出了三位女士的所有信息,如姓名、身高、年齡、參加過的節目、學曆資質、甚至所有其他就職檔案等。
而這三位女士的名字分别為:張藝、張清和張甯,同時,他們也是“廳”第一批裁員時期被柏聞晔勸退的三胞胎。
緊跟着張家三姐妹的私人信息的背後,是一張付着李警官口中那位人氣小花的照片,而照片的下方,則是那位小花指控的具體内容。
柏聞晔從頭至尾閱讀了一遍,大緻了解了矛盾沖突的大概。
和蕭墨說的幾乎完全一樣。
第二份資料,時間來到了距離三姐妹退賽後的第二個月。
公司對張家三姐妹進行了半雪藏處理,雖說本身的保底薪資,已經足夠她們正常生活。但是想要在娛樂圈闖出一番事業的理念從始至終一直是指引她們前行的法則,所以對于隻能被迫接受公司資源壟斷的生活,她們為此感到焦急。
最先提出違反公司“不能自私外接私活”的規定的,是張藝。也就是她們之間的大姐。
20x4年4月10日
張藝:我們這個情況下去猴年馬月才能熬出頭啊,每天在公司不是練習就是練習,根本沒有任何抛頭露面的機會,哪兒能被大導演看上啊。
張清:但是我們被公司雪藏了,能怎麼辦,主管說我們至少有一年不能接活兒了。
張甯:說起來那誰是真的有病,明明就是她故意針對我們,三次選曲都故意看不見我們,還把自己當成受害者,要不是她我們能落到這個下場嗎?
張清:就是啊,我真服了,什麼時候能曝光她的人品啊媽的,真的是氣死我了。
張藝:哎,其實我看同期很多都偷偷出去接戲什麼的,怎麼他們能偷偷出去,我們不能,我們接戲萬一碰上大導演相中我們了,那豈不是直接起飛。到時候翻身了,自然就有機會對付Ava了。
張甯:我草說得對啊姐,真的不然現在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火啊。
柏聞晔眯着眼睛明顯有些不悅,他翻動着紙張,發現自從四月十日這三姐妹有了接外活的想法開始,各種向外伸出橄榄枝的行動就沒停過。
還記得在收到蕭墨提供的信息的第二天,他立即聯系上了步枯。
本是被工作壓垮得十分疲憊的步枯,在談起這三人時,話語裡的厭惡清晰可見。
“反正沒少爬床,什麼人都敢爬,甚至!”步枯說道這裡的時候明顯哽了一下,而後是一陣又一陣的怒氣欺負。
“啧,算了,你是我哥我沒什麼不能和你說的。”
在柏聞晔的眼裡,步枯從小到大都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乖巧孩子,鮮少見他如此情緒化。
于是乎,他即使猜到了些許,也仍是被接下來的話惹得雙拳握緊。
“之前某個珠寶品牌晚宴上,她們趁我去跟主辦方協商的間隙,在我的酒裡下了藥,也不知道從哪裡買的,喝完之後全身發軟根本連路都看不清。”
柏聞晔沒有打斷他,但聽到步枯被下藥時,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一姐作為品牌代言人,我都撐不到她上台講話,然後被其他人以我身體不适為由,攙着我去本來就開好的酒店房間休息,現在想來,那個攙着我的工作人員應該就是他們其中一個假扮的。”
“完全不知道她們從哪搞來的藥,完全動彈不了,全身上下都發熱發軟,随着時間增加越來越暈,嗓子也說不出話,說真的,我以為我要死了,好在我帶着星際傳媒的公司手表,裡面有内部接線電話,我當時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摁住了手表邊緣的sos鍵。”
“那個sos鍵連續摁兩次會發出警報聲,他們當時正在用布料捆住我的腳跟不讓我跑,還沒打結,估計就被這個聲音吓走了。”步枯一想到就很生氣,罵罵咧咧補充了一堆髒話。
以往他說髒話柏聞晔多少都會呵斥幾句管束他,如今到是沒了聲響。
“所以後面半雪藏應該也是你做的吧。”柏聞晔問了聲兒。
“對,我的要求是完全雪藏,同時我在業内還威脅過一些熟悉的人脈不許用她們,但是估計十有八九她們也是這麼賄賂她們老總的,所以并沒有完全退出娛樂圈。”
步枯說完之後沒幾秒又被身後的人叫走了,聽着背景聲音,柏聞晔猜十有八九是紅毯開始了。
對方說的并不事無巨細,但也給柏聞晔提供了許多信息。
後來柏聞晔跟蕭墨再提起這事的時候,他才知道步枯隐瞞了一些讓他擔心的劇情。
由于是公司内部最高級别的經紀人,又由于是接近于親人的朋友,蕭墨給步枯設定的sos,會第一時間傳送到他的手機裡。
他本身也是品牌邀請的出席嘉賓,所以當他趕到酒店的時候,距離那三人逃離前後不超過五分鐘。
但這五分鐘,足夠讓步枯被藥勁兒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趕到的時候,酒店房門是完全打開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