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平台型媒體的主播藝人,無論是有過交涉的品牌方、合作方還是平台本身,都會時常寄一些禮物或者是樣品到主播的家裡。
有時候有些粉絲打包好所有的信件,也都會統一先轉到公司總部,而後再分散發給各個主播。
起初,趙哇一打開包裹看到各種惡作劇娃娃的時候,還以為是其他主播或者是官方做的什麼整蠱活動。
但是直到第二第三第四天都持續寄來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東西,趙哇一覺得事情變得有些嚴重了起來。
他先是給轄區派出所打電話報了警,且把所有的相關證據都遞送給了檢察機關作為樣本,并且在征求同意之後,自己也留了一些局部碎屑作為保存。
這件事情他沒有同其他主播說起過,他暫且不想打草驚蛇。
不過,事情發酵到第五天,警方依舊沒能傳來相關線索,派送過包裹的快遞員接連被問話,也都沒能發現可疑人物。
趙哇一聽到進展之後隻是點了點頭,給幾位輔警說了聲辛苦了,他倒不怕這些東西,至少目前來看,這一切還不至于到威脅生命的地步。
詭異的快遞還在一天積攢,每天都是不重樣的,隻是每每看到那些帶着鮮血的紙巾和詛咒自己的巫毒娃娃,即便是唯物主義者,趙哇一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些不快。
“他媽的到底誰這麼無聊。”
趙哇一依舊按着固定的上班時間打開直播,想着上次答應過,等輿論風波度過之後要給粉絲們開攝像頭表示安慰。
一直拖到現在,他都沒有實現。
趙哇一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把外設接上了,調整了個合适的角度後,開啟了直播。
彼時恰逢沉暮擱置在雲端天際旁,明媚金燦的霞光于山脈之間穿梭縱橫,落到清風之上便化作一整片滾燙。
裹挾着些許妩媚的霞光抽出了縷縷金絲,透過那道玻璃幕牆,輕輕半覆在趙哇一的臉上。
他生來本就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如此被霞光點綴在膚若凝脂般的臉上,到真若辰沙混入了琥珀色調裡,再潑墨于虛幻得辨析不出真假的作畫。
在這種光影交錯下,為他生來白淨的容貌更是添了許多流光溢彩的點綴。
尤其還是在他閉嘴不說話的時候。
現時,床沿邊的布簾輕薄得有些透,即使他稍作遮掩阻擋住了那份耀眼餘晖,但也依舊輕而易舉地就被晚風伏起,接而如美人裙擺那般蕩漾。
碎光落入進眸子裡的一瞬,有些許被燒灼的刺痛感,趙哇一沒忍住眨了眨眼,在如此光景下,到真是讓人念起“一寸秋波,千斛明珠未覺多”來。
趙哇一沒管着此時已經炸開的彈幕,畢竟他做什麼在自己的粉絲眼裡,都是會冠上一些奇怪的濾鏡。
許久不開攝像頭,他隻能靠着感覺,調動其中的感光度,一邊瞧着電腦屏幕的自己,一邊手動操作着相機按鍵。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這是什麼天神在直播
——每天看主播打遊戲不罵點什麼不得勁,一開攝像頭我滿腦子隻有老公我愛你
——太帥了太帥了帥得有點超過了哥們,一想到我每天吐槽的人竟然長着這種人畜無害的臉我就心生愧疚
——完蛋他怎麼長這樣啊,他怎麼可以長這樣啊
——能不能打包去男團,這對我眼睛很好啊啊啊
趙哇一看了眼彈幕,“啧”了一聲,雖不知道那些彈幕的感慨摻雜多少真假,但他那幾個非常眼熟的活潑粉絲,來來去去都是用這幾句話開演。
弄得他有點想笑,甚至感覺應該給他們單獨發點捧場費。
“今天照常播會兒遊戲,跟齊濛和47一起,莊睦不來。”趙哇一點了點電腦主頁面,調整了半天,還是打算把攝像頭畫面挪到右下角。
太久沒有使用這種布局了,怎麼看怎麼别扭。
“我要不把攝像頭畫面縮小一點,不然感覺擋着遊戲界面了。”
話音未落,趙哇一就看到滿屏彈幕幾乎是呐喊着的拒絕,無奈地笑了笑,說了聲:“行吧。”
聲音輕得不成樣子,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嘴角漾起的角度正好附和上字句沉下的磁性嗓音,果不其然又掀起了一陣雜鬧。
其實有些時候作為這些公衆人物,在承擔起各種無端的辱罵罪責之外,更多能夠收獲到的,是固定受衆所賦予的情緒價值。
趙哇一雖有時候覺得尴尬和荒唐,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也确确實實會被這些愛意感染和牽動,撫平掉一些他自己也不可避免的傷疤。
驟然,他又想起了那些帶着惡意的快遞,心中不由地感慨果然萬事終究是要講究個平衡的。
“我的好哥們你終于開頭了,我的天哪,感天動地。”圖斯亓一進入房間就開始哭天喊地,趙哇一早已習慣他這般神經質的表演,但是每每見到還是很想踹對方一腳。
而反觀齊濛到是失了平常對他大大咧咧出言不遜的性子,說話驟然變得有些小家子氣。
一句話吞吞吐吐開了半天的頭,都沒能繼續說下去。
彈幕頓時哄堂大笑,鬧作一團。
——哎喲喂是誰害羞啦
——啊啊啊啊啊萌萌你咋這麼可愛,看到老公帥臉說不出話來了
——救命,每次齊濛這個嬌羞的樣子我直接一個磕爆
——卡總您偉大的臉讓我根本注意不到你們在說什麼
——你倆絕對有點什麼吧,好兄弟之間會花癡成這個樣子嗎,萌萌怎麼不學學圖斯亓
——兄弟是兄弟,妻子是妻子
——哈哈哈哈哈哈差距甚大
“得了吧,我從小到大就是看着趙哇一這張臉長大的,我都快看吐了。”圖斯亓在耳麥那邊開始吐槽起來,估計是他直播間的觀衆也在讨論如此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