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咳,梁濯池欲蓋彌彰:“那麼熱的天,不适合牽手。”
“你是覺得别扭吧。”剛認識那會兒方今允還有點基本的害羞可言,現在已經如沐春風,如魚得水。
方今允當着任何人的面都敢靠近他,反倒把梁濯池整得惶恐不安,他擡頭堅定地看着梁濯池:“我知道你是個别扭的人,我來走向你就夠了。”
聽不了肉麻的話,梁濯池别開了視線。
鄭銜景眯着眼,腦袋有節奏地搖動表示贊許,自言自語道:“真他媽般配啊。”
天氣涼爽,讓人心靜,院落裡墜下金光閃閃的碎葉,梁濯池剛睜開眼睛,晨曦挂在方今允臉上。
迎面怼過來的是他被放大的漂亮臉蛋,僅僅一指距離:“梁濯池,電視台今天有關于你的專欄,看不出來,你還挺……上鏡。”
方今允抱着手機正在刷視頻,剛好停在梁濯池名字那一頁:“你要是進娛樂圈就好了,造福光大網友。”
光出現在社會新聞财經頻道的梁濯池,曝光度是沒有娛樂圈明星高的,梁濯池對娛樂圈什麼的完全不感興趣,他坐起來:“窮途末路那天再說。”
“那算了。”方今允起床穿衣服,“你就不可能有那一天。”
電視台有個專訪欄目,是個系列片,采訪各行各業的知名人士,梁濯池瞥一眼方今允還沒熄屏的手機,看到了他爸的名字。
自從梁濯池接手公司後,梁東滬就處于半退休狀态,基本上沒有出怎麼現在大衆視野裡,他有些疑慮。
怎麼突然願意接受采訪了。
老爺子等人吃早飯,半天沒有動靜,站在客廳裡中氣十足地喊:“小池,你幹什麼呢?下來陪外公吃飯。”
“外公叫你。”方今允已經瞬移到卧室門口,抱着手臂等梁濯池,眼睛色膽包天,視線還停留在梁濯池的胸肌上,“大早上的,真讓人想犯罪。”
就沒見過誰家被包養的人隔三差五調戲金主的,梁濯池抓過衣服套上,阿姨早就做好早飯了,柳壽山中規中矩地等着他們:“小池,今允,來陪外公吃飯。”
旁邊的柳彤裕苦大仇深,看誰都不順眼,抓着一塊面包撕成碎屑,咬牙切齒地跟方今允說話:“你到底給我哥灌什麼迷魂藥了,他天天起那麼晚。”
“又沒遲到。”柳壽山一巴掌呼在柳彤裕後腦勺,“怎麼跟你嫂子說話的。”
“爺爺!”柳彤裕氣急敗壞,“他是個男的,不是嫂子。”
“你哥就喜歡男的。”柳壽山嘀咕完,又招招手,複讀機似的說話,“小池,今允,快來陪外公吃飯。”
柳彤裕苦大仇深地瞪了一眼方今允,又說道:“你電視台惹的爛攤子,别想讓我哥給你收拾。”
剛對方今允有的好感完全消失了,柳彤裕繼續讨厭他。
“繃着臉幹什麼,怎麼跟你嫂子說話的。”柳壽山跳出來,繼續為方今允大聲。
提起這茬又開始吵,洗漱好的梁濯池沒說話,坐下很斯文地吃飯,像開了信号屏蔽器一般,把他們的談話通通抛之腦後。
他喜歡男人這件事,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柳彤裕。
好像喜歡男人是什麼污點一般,他不允許自己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來都是佼佼者的哥哥,是個為了男人傷神的人。
也許是遺傳,他們這一家子人,都有點屬于自己的别扭,柳彤裕對方今允的認可,來得快,去得更快。
上班時間來不及,方今允又沒車,梁濯池讓柳彤裕順帶着把人一起拎走,至于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另說。
下午梁濯池收到鄧宇瑞發的信息,拜托他幫忙,預備請梁東滬和柳君一起吃個飯。
他得抽空回趟家,做好跟梁東滬不歡而散的心理準備後,梁濯池掃開門徑直走進去,柳君看到他後明顯一愣:“濯池,你回來了。”
有段時間沒見到了,柳君跑向他,捧着臉就是一通打量:“瘦了好多啊。”
穩穩坐在沙發上的梁東滬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好在沒有起身就開始沒事找事做跟他吵一架,梁濯池很鎮定地走過去,邊走邊說:“今天是我姐跟瑞哥的結婚紀念日,如果可以,希望晚上我們一家人能一起吃個飯。”
“什麼一家人?”好好的氣氛再次被點燃,梁東滬氣得快要翻白眼,“我可沒同意,他們這算結的哪門子婚?别以為跑國外領個證就能做我梁東滬的女婿了,你少一口一個瑞哥的叫,他就是個破打遊戲的,哪兒夠得上我們梁家的門檻。”
“差不多得了,你個老小子,年輕時候能好到哪兒去。”柳君夾在中間叫停,“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吃個飯又不能要了你的命,再說了,宇瑞那孩子挺好的。”
好在梁東滬态度上還是有答應的趨勢,沒有口頭答應,梁濯池就當他是默認了。
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難解決,梁濯池松了一口氣,他跟他爸沒幾句話說,全靠柳君在中間說話才讓氣氛沒有那麼尴尬。
餐廳訂的是梁濯清生前開的店,之後都是鄧宇瑞在經營,位置太偏,一直都是虧本狀态也沒舍得關。
把定位發給柳君後,梁濯池準備跟方今允會面,他沒看梁東滬,用背影跟他交流:“我會從老宅搬出來,你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