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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江楓眠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進周家莊園時，腕子上的翡翠镯子正往下滑。

她擡起手，撩了撩镯子，順手，将波浪長卷發撩到身後。

此刻，她身着一襲烈焰般明豔動人的紅裙，裙擺如同一簇燃燒的火焰，輕輕搖曳在腳踝周圍。纖細的腰肢被一條精緻的黑色腰帶緊緊束住。

她也不想來，但是沒辦法，根據合約，每周五晚上要陪周燼回宅子給周家長輩演一出大戲。

她和周燼雖然是家族聯姻，但兩人并無太多真情。周燼心裡有自己的朱砂痣，并且為她守身如玉。

江楓眠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将會何去何從，這份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捉弄，讓她在錯的時間，愛上了一個錯的人，陷入了一場無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阿燼！”江楓眠跑過去挽住周燼的手腕，“我們進去吧。”

“不。”周燼突然扣住她的腰，沾着清冷氣息的唇虛虛拂過她耳垂，"上車吧，今晚我們不回去。"

江楓眠後頸泛起細栗。

其實不得不承認，她已經喜歡上了周燼。隻不過，周燼對她大概沒有什麼感情。

“為、為什麼呀？”江楓眠顫抖着問。

“今天是情人節，你忘記了？” 周燼低低笑了起來，笑聲在車内回蕩，卻讓江楓眠愈發摸不着頭腦。

“我帶我的妻子去莊園過情人節，不是更能讓二老放心。”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根據合約第七條，你該履行陪我做戲的義務。” 語氣裡帶着幾分玩味，似乎這場情人節的安排，僅僅是為了完成契約任務。

“嗯……”

城市的霓虹燈光在車窗外飛速閃過，江楓眠坐在賓利車内，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遠方。

賓利開到了另一處城南的莊園。

兩人并肩走了進去，江楓眠環顧四周，驚訝地發現今日的莊園裡空無一人，隻有他們兩個的身影。清冷的月光灑在石闆路上，周圍的花草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低語着什麼秘密。

江楓眠正沉浸在這靜谧的氛圍中，突然，天空被一道亮光劃破，緊接着，絢爛多彩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那煙花形态各異，有如綻放的菊花，層層舒展；也有似流星劃過，拖曳着長長的尾巴。五彩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莊園，也映亮了江楓眠的眼眸。

“這是為我準備的嗎？” 江楓眠像個孩子般，眼中滿是驚喜與期待，她轉過頭望向周燼，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周燼毫不猶豫地承認：“嗯。”

“為什麼？”

“想哄你開心，多笑一笑。”周燼勾了勾唇。

“……為什麼？”江楓眠很喜悅，卻又難以置信。她依然抱着些不切實際地幻想，期待周燼說出一些甜言蜜語。

“你笑起來像她。” 周燼的回答卻仿若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江楓眠心中剛剛燃起的那點希望之火。他擡手，輕輕刮了刮江楓眠靈巧的鼻子，語氣裡帶着幾分無奈，“多的話莫要再問了。話太多的話，就不可愛了。”

江楓眠的身體微微一僵，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她難以置信，原來這一切，終究還是與那個她不可觸及的女人有關。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湧來，卻隻能默默咽下，任由苦澀在心底蔓延。

在煙花的光影下，江楓眠望着周燼那冷峻又迷人的側臉，鬼使神差地，她想踮起腳，輕輕親他一口。那是心底愛意的沖動，她想要抓住這片刻的溫情，哪怕隻是虛幻的。

然而，就在她的腳尖剛剛離地的瞬間，周燼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伸出手，狠狠将她推開。江楓眠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她驚愕地擡起頭，望向周燼。

“你也配？”

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聲音帶着些許遺憾：“你終究和她還是差太多了。”

*

江楓眠醒了。

雷人啊！

什麼替身文學，合約情侶！

雷人啊！

現在做的夢，真是愈發光怪陸離起來了。

宿舍窗戶起了霧氣，暗示窗外的溫度很低。

江楓眠抓起床頭的手機一看。

今天氣溫，零下一度。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也是江楓眠的生日。

微信消息界面很安靜，沒有人給她送上祝福。

江楓眠放下手機，開始穿衣服起床。她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麼關系特别親近的密友，是以也已經習慣了冷冷清清。

很多事情，習慣就好。

她望向窗外，天空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雪。

*

傍晚的時候，潔白雪花如約而至，紛紛揚揚地飄落，像是天空灑下的悲傷淚水，給這個本就清冷的日子更添了幾分凄涼。

寒風撲面而來，如刀割般劃過臉頰。

江楓眠的心中湧起一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