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火火依舊是一身紅衣,但今日更張揚些,佩戴金钗玉簪,钗環耳墜一樣不落,她今日來道賀的,自然是怎麼喜氣怎麼來。
蘇火火看着自己身後怎麼甩都打發不掉的小尾巴,語氣不耐煩的緊:“蘇小二你幹什麼?你自己去玩兒啊,抽什麼風跟我打轉?妨礙我了懂不懂?”
真是的,帶這個男子和姐妹之間說話都不方便了,更别提一會兒還想去找情郎呢!
蘇二咬着嘴唇糾結的很,跺跺腳但就是不說話,也不肯撒手。
蘇火火都要麻了,但又那這個從小疼愛的弟弟沒辦法。要說她混世魔女在這滿京城誰也不怕,偏偏就是有這麼個寶貝弟弟,讓她頭疼。
誰叫她寵他呢。蘇火火無奈撫額:“我的小祖宗你就說吧,我看你嘴唇都咬一路了,咬破了還得我去給你找藥找大夫。”
蘇二也覺得有道理,幹脆一橫心,轉身走了!
“姐姐你别管我了,我有自己的安排!”說着匆匆就走遠了。
蘇火火:“……”神經。
不過自己這個弟弟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頭一次了,反正早晚她都會知道的,也就沒再管了。
當然,在事後她想起來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真是失策了!
當蘇二匆匆朝着園子西邊的池塘走去時,房啟秀早早地出現在了那裡。
房啟秀趁着空檔溜了過來,如願看見了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松然。
松然抱着半幅畫,一見面對于房啟秀近乎于癡了的目光視若無睹,直接道:“二小姐,齊小奇呢?我們還是早點燒了畫才好,大家都安心。”
“松、松然……”房啟秀呆呆走進兩步,就要去抓松然的手。
被松然皺着眉躲過去,“二小姐?”
房啟秀這才有些失落地回神,“啊?哦……小奇馬上就來,我隻是着急想先看看你……”
池塘微波粼粼,四月份的天氣蓮花未開,但早一點的花骨朵兒已經鼓了起來,星星點點裝飾着湖面。
柳梢翩翩,最适合幽會的樹下站着各懷心思的兩人。
房啟秀說着又盯着松然看,眼神落在松然額頭的那個刺字上,語氣擔憂:“松然……你真的不考慮下和我在一起嗎?我已經悄悄買了個宅子了,你放心!隻要你答應,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送過去。”
柳絮紛紛飄落,房啟秀帶着蠱惑的聲音仍在繼續。
“你就安安心心呆在那裡生活,也不用伺候人,我找人來服侍你,就像你以前在相府一樣,你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畫畫、釀酒、種花……”
“夠了。”松然嫌棄自己聽的耳朵疼,他出言打斷,“二小姐,我來是想燒了這幅畫。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确嗎?您還不明白嗎?”
剛剛沒從一開始就打斷她,是因為松然四下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齊小奇的身影。心中暗自思索,這其中果然有貓膩。
他猜,齊小奇怕是在努力帶動所有人來池塘一遊吧?
房啟秀的言語戛然而止。
眸光黯然,忽的又閃過奇異的光亮,迅捷上前就又想扣住松然的肩膀。
眼見房啟秀又要發瘋,松然正想閃躲就被人一把推遠了。
房無猜實在忍無可忍地蹿了出來,一把擋在中間,氣憤的指着房啟秀控訴:“房啟秀!你不準欺負松然!”
房無猜今日一身绯紅色衣裙,也是格外顯眼,忽然冒出來吓了房啟秀一跳。
房啟秀不敢置信地望向松然:“你竟然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她的眼神掠過松然手中的殘畫,驚疑不定的在房無猜臉上遊移。
房無猜竟然能忍受衛松然一個賤奴這般勾三搭四朝秦暮楚?!(她絲毫沒覺得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妻主!”松然頓時緊張起來,大小姐不該這時候出來的!
如果他沒猜錯,房啟秀該是想在這裡對他霸王硬上弓,一邊派齊小奇帶來衆人使得他身敗名裂下不來台,屆時他隻怕任人宰割。
但隻要衆人來到之時有他的大小姐,他的妻主出面,隻要證明他和房啟秀不是單獨私下見面就行了。
不過大小姐出來的太早了!現在隻怕會激怒房啟秀,誰知道這個腦子已經不清晰的瘋子會不會因為計謀被看穿,直接惱羞成怒然後對大小姐動手?
想法猶如電光火石,刹那就在心裡回轉百次,松然幾乎立刻就回身去護住房無猜。
同時間房啟秀也是眸光一狠,撲過來就想把人推下湖去!
但目标卻不是房無猜,而是他——
松然!
為什麼推下湖的目标是他?!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形成什麼,就暫時沒了蹤迹。
因為攻勢來得太快,就在松然以為自己難逃湖裡一遊的時候,來了一人的呼喊生生止住了房啟秀的動作。
隻見蘇二遠遠的就在招手,欣喜的喊道:“房大小姐!”
這計劃之外的人忽然到來使得房啟秀硬生生頓住身形,努力揚起了個扭曲的笑容,“恢複”成以往見外人溫文爾雅的模樣。
一陣溫暖的春風吹過,卻是讓樹下幾人齊齊打了個冷戰。池塘的湖面也因風泛起漣漪,不知道水下湧起了多少暗潮。
松然還沒來得及因為幸免于難松一口氣,房啟秀的異樣讓他倒抽一口冷氣。
他看着房啟秀臉上難掩的詫異,幾乎猜到了背後真正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