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條路線雖稍遠些,但隻要能進羁縻山,必定能甩開追兵。”商陸點頭。
“我們在羁縻山中還有有一處據點,名喚青杏谷,谷中有水源有土地,你們可以先在那裡安頓。”杜槿笑眯眯,“隻有青山村人知曉青杏谷入口,十分安全。”
阿流追問:“烏蒙部那群野人一向兇惡野蠻,借道烏蒙真的可行?”紅嫦:“往南走至少餓不死,總比去回鹘、黨項吃沙子穩妥!”張龍:“依我看還得去北邊!老子是北人,可不想去那南蠻子的地方。”
衆人讨論起兩條路線的優劣來,争論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還有人不甘心離開,仍然扯着嗓子要留守青雲寨。
林聽沉默半晌,抱拳道:“諸位兄弟,此事關系甚大,待我去請示父親。無論結果如何,青雲寨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也請兄弟們不要放棄青雲寨。”
“少當家說什麼呢!我們肯定共進退!”“就是,咱們都聽大當家的!”
第二日一早,阿冬風風火火沖了過來。
“杜大夫,大當家方才下令,讓全寨都跟着你們遷去羁縻山!今晚就要出發,趕緊收拾細軟吧!”
杜槿震驚:“寨主這就拿定主意了?大家都願意走?”阿冬:“是哩,少當家說不願意的人可自行離開,但沒有人站出來。我們家也是要跟寨子走的,今天就不來幫你做事了!”說完就匆忙離開。
商陸扶額低笑:“林綜此人……還是這麼果斷。”
聽到商陸這話,杜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不滿。
“陸哥,我有一事要問你。”她神情嚴肅,“你和林寨主到底是怎麼認識的,為何總是遮遮掩掩地不願同我說?”
商陸微微愣神:“有些事情過于沉重,不必提起。”
“我們夫妻一體,談何沉重?”杜槿斂了眉眼,“難道在你看來,我們隻是表面夫妻……”
見她動怒,商陸忙将人摟在懷中:“槿娘,我絕無此意……隻是不知如何跟你開口。”杜槿将男人推開:“那我問,你答。”
胸口傳來輕柔的力道,商陸恍惚着被推倒在椅子中。杜槿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捏住男人下颌擡起,對視道:“我可不是傻子,不許撒謊!”
商陸紅了臉:“槿娘,我……”
杜槿不給他思索的餘地,“你是北凜軍人?”“槿娘?”“隻能回答是或者不是!”
商陸感受到懷裡一片溫軟,颌下的手指卻不容躲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杜槿如此嚴肅強勢的模樣,一時間茫然失措。
“是……”
“當初你堅持要到偏遠的青山村落腳,是因為被南夏朝廷通緝?”
“不是。”“那就是北凜?你先前被凜人追殺?”
商陸移開視線,又被她捏着下巴強硬掰回:“陸哥,回答我。”
“……是。”
“現在北凜仍然有人追殺你?”“不是,追兵已甩開了。”
杜槿繼續追問:“林寨主和洪州那個奴隸,是你的同袍?”“是。”“他們可信嗎?”“可信,曾托付生死。”
杜槿揚眉,問出下一個問題:“你當初願意和我成婚,就是為了遮掩身份?”
“不是!”商陸大聲否認,雙眸已泛紅,“槿娘,與你成婚是我自己意願,無關其他理由。”
杜槿笑眯眯追問:“是因為你喜歡我?”
“嗯,是。”他從未說過如此直白熱烈的話,羞得耳尖又紅又燙。
“乖,最後一個問題。”杜槿在男人唇上啄了一口,“商陸……是你的本名嗎?”
“……不是。”
“那可以告訴我真正的名字嗎?”
商陸這回沉默良久,艱難開口:“對不起。”杜槿食指輕輕按住他的唇:“陸哥,我不想聽到這個回答。”
碎金般的日光從窗棂間灑下,映在她水一樣的雙眸裡,目光靈動又熾熱。
“陸哥,可以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