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學校食堂三樓。

林旬拖着疲憊的身體，站在隊伍的最後面，看着長長的隊伍，他想暈倒。

“吃餅幹嗎？林旬。”秦年從校褲口袋裡摸出一塊芝士味的小餅幹。

林旬“嗯”了一聲，接過他手裡的餅幹：“你餓嗎？要不要吃一半啊？”

林旬突然想起什麼，他摸了摸校褲，好的，那個脆脆鲨還在。

“我這裡有脆脆鲨，給你。”

說着，把脆脆鲨塞到秦年手裡。

林旬撕開餅幹，塞了一塊進嘴裡，芝士的鹹，餅幹的甜，讓人久難忘，嘴裡的那塊還沒吃完，林旬就急着塞下一塊了。

“诶，這一排的同學，去第二個窗口打飯，不要塞在第十個窗口這裡。”

熟悉的聲音。

是黃主任。

“其他同學也自覺一點，不要給所在的窗口，造成太大的壓力，都分散一點。”黃浩拿着擴音器，走到走廊，将擴音器的音量擴大最大，“各位同學，趕快散開，吃完飯，趕緊午休！”

聲音之大，在樓下的學生們都虎軀一震。

林旬也被吓到了，差點被嘴裡的餅幹咽到。

大家有序地去别的窗口排隊打飯，但還是人山人海的。

林旬見着隊伍的人少了，立刻沖到前面去，還不忘向秦年招手。

“快來，這裡人少。”

秦年走上去，看着嘴角還挂着餅幹屑的林旬，輕聲說：“嘴角有餅幹屑，擦擦。”

“嗯？”林旬擦了一下，“好。”

這時打飯阿姨已經拿來了飯碟：“吃點什麼啊？同學。”

林旬看了一下，有些難抉擇，想了一下。

“阿姨，要糖醋排骨，還有小麥菜。”

“好的，一共九塊錢，去那邊繳費吧。”

林旬接過飯碟，跟阿姨道了聲謝“哦，謝謝阿姨。”

林旬拿着飯，交了錢，拿了湯，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秦年也剛好過來了，他四處看了一下，看看有沒有空座位。

“秦年，這裡。”林旬朝他喊。

“哦，來了。”秦年快步走過去。

将飯放在林旬對面，去櫥櫃拿勺子跟筷子。

林旬在想，怎麼樣才能顯得自己非常的熱情，很傷腦筋。

正當他苦思冥想的時候，秦年回來了。

秦年笑着問：“你還想跟我說點什麼？”

林旬“哦”了一聲：“今天的湯是淮山蘿蔔玉米湯。”

“還有想說的嗎？”

“沒有了，我也不知道跟你說什麼。”林旬好像想到了什麼，“對了，你知道嗎？石斑魚是肺呼吸的。”

秦年吃了一口飯，擡眼看着林旬：“嗯，你喜歡海洋生物嗎？”

林旬：“還好吧，刷視頻看到的，其實我還是喜歡數學多一點點的。”

林旬說罷，吃了一口飯，看着秦年，有點破壞話題的尴尬。

“嗯……你喜歡旅行嗎？”林旬問。

“還好吧。”秦年答。

“喜歡看海嗎？”林旬又問。

秦年：“吃飯先吧，等下飯涼了。”

“好。”

林旬埋着頭吃飯，一下子就把飯吃完了。

秦年則在慢慢吃。

“你怎麼吃那麼快啊？”秦年看着林旬的飯碟說。

“因為黃主任會讓食堂十分鐘内清空。”

秦年半開玩笑道：“那麼強啊？”

“那可不。”林旬喝了口湯，“你先吃飯吧，我等你。”

林旬用勺子撥弄着沒喝完的湯，等着秦年。

果然，十分鐘之後，黃浩帶着他的擴音器來到了三樓。

“還沒有吃完飯的同學，趕緊吃，時間就是你們的生命！”

大家見主任來了，沒吃完，也得撤了。

-

林旬和秦年往宿舍樓走。

一路，林旬和秦年的話題都是斷斷續續地切換。

一個平時話題很多的人，跟一個不主動說話的人聊天，真的不知道會有多難聊。

林旬摸了摸鼻子，有點尴尬：“那個，我的話題找完了，實在找不到我們兩個人可以聊的點了，咱們就把話題終結了吧。”

秦年：“你喜歡，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林旬不可置信地“哈”了一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個校園，我走了十幾年了，怎麼可能走錯。”

一堵牆，赫然出現在林旬面前。

林旬尴尬地輕咳一聲：“校園太大了，走錯了，也難免，是的，走錯了也難免的。”

秦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樣的笑容，像澄澈的泉水，是幹淨的、清爽的。

林旬一下子就呆住了，但是很快，就被帶錯路的羞燥感代替。

“别笑了！再笑……”

秦年嘴角噙着笑，挑了挑眉：“嗯？再笑，又怎麼樣？”

林旬先是一愣，這跟他認識的秦年不一樣啊，怎麼有種兇惡的感覺，但是，林旬要裝得比他更兇！

“我就……我就打你！”

秦年似懂非懂地“啊”了一聲：“你看你，炸毛了。”

林旬一下子被點穿了，他“哼”了一聲，氣鼓鼓地往外走。

秦年跟上去：“别又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