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廚房今日煮了銀耳羹,您嘗嘗?”
聽到是銀耳羹,男人的眉頭皺了皺,目光更是曾未移開過書冊,花若也不在意,将碗放在他的手邊,“奴婢沒給您放糖,這碗不甜。”
紀清塵微微挑眉看向她,合上手裡的書籍,端起碗來喝了一口,的确絲毫沒有他不喜的甜膩感。
“你倒是心細。”
鎮國公到底是個大忙人,這日還不到用午飯的時間,就被宮裡的人再次叫走,花若突然閑了下來身上的酸疼讓她也想再偷個懶,回到自己的隔間裡睡了一覺。
恍惚見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來,隔間裡沒有點燈,昏昏暗暗的倒顯得有幾分凄涼的味道。
她趕忙起身,有些懊惱自己一覺睡到了現在,也不曉得鎮國公這會兒回府了沒有。
待她收拾好自己,推門來到前廳的時候,裡面早已點着燭火,通明的屋子裡卻是除她之外,空無一人。
她心頭有些疑惑和不安的朝外走,剛好看到徐媽媽正在院子裡吩咐人做事。
“徐媽媽,國公爺還沒有回來嗎?”
“是啊,不過主子吩咐今晚留門,聽甯管家說是宮中有事商談回來的晚。”
花若聞言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感歎,鎮國公也是不容易,從回京開始到現在這人就沒有閑下來,今日好容易得了陛下的旨意,可以不用早朝,原以為還能在府中多休息些時日。
卻不想這一日還沒過完,就又忙了起來。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花若想起院子裡有個閑置的小廚房,便和徐媽媽商量了一番,打算收拾出來方便主院這邊給國公爺留飯。
這些粗活自然是不用她們二人動手,便去倒座房裡尋幾個小厮幫忙收拾。
前院除了灑掃素日裡也沒有什麼活兒,小厮們忙完了就在院子裡瞎溜達,或者都去倒座房裡紮堆兒閑打牙。
花若和徐媽媽找過去的時候,恰好聽到一個小厮聲情并茂的講述着大房院裡的事兒。
“你們是沒有瞧見,那姑奶奶一出門就站在廊檐下哼着小曲,見了大房出來的小陶,更是連個睜眼都沒有,那聲音綿軟入骨,聽得人骨頭都酥了,可一點不比昨晚浪的輕。”
話音一落下,屋裡響起了幾個小厮猥瑣的笑聲,“說的好像…你昨晚就在窗底下似的。”
天一黑各個院子裡落了鎖,小厮都在前面的倒座房活動,除了護院,其餘的人都不得入各個房中的後院。
聽牆角這樣的事兒,小厮自然是做不到的。
“嗐,昨晚我是沒有聽到,但是今早院門一開我去灑掃的時候,那可是聽得真真的呢,那動靜都把大房的少夫人吵了出來,站在門口撕帕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
徐媽媽走到門口怒火沖沖的推開門,“我瞧着你們的皮都癢了,竟然敢在這裡議論主子,怕是都不想在國公府待着了!”
房間裡的人頓時面色一白,一個個讨好的湊上來,“媽媽恕罪媽媽饒了小的們吧,這也是小的們一時嘴賤,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徐媽媽冷着臉顯然不想輕易放過他們,花若走上前,“媽媽息怒,他們到底是年紀小了不經事兒,不如就饒了他們這一次,若是再有下次,再打發了出去也就是了。”
見有人幫自己說話,那個講八卦的也趕緊上前,“媽媽饒小的一次吧,再也不敢了,您老哪怕打小的一頓,罰些月錢也罷,求您莫要攆小的出去,真的再也不敢了。”
花若到底是國公爺身邊的人,徐媽媽念着她現如今的身份,給她幾分面子,“今日看在姑娘的面子上,隻罰你們半個月的月錢,若是再讓我捉到一次,打一頓發賣了!”
小厮們趕忙磕頭,“多謝媽媽饒恕,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花若點了幾個人,去幫着收拾小廚房,那幾人無不感激她剛才幫着說話,手下的動作也越發認真努力。
徐媽媽可是這府中有名的鐵臉,不管是誰隻要違法了府中的規矩,打罵都是輕的,直接打發了或者将人賣給牙行。
甚至之前有爬出的丫鬟,鎮國公一句賜死,動手的卻是徐媽媽,所以這府中無人不怕這位宮中出來的老嬷嬷。
花若看着幹活兒極為麻利認真的小厮,也正是剛才在那裡說八卦的人,她将人叫到了廚房的門口。
“你負責灑掃大房後院?”
“回姑娘的話,小的隻負責每日清晨灑掃大房後院,其餘的時間都在三房的前院做事。”
花若點點頭,“我這倒是有件事兒托你。”
“姑娘還有什麼事兒隻管說,小的能做到的都會盡力。”
“日後大房那邊有什麼事兒,你幫着多留心看着點,隻是這事兒你可切莫再亂說了,若是再讓徐媽媽看到,我也是保不了你,但這事兒你可放心的和我說,你曉得了嗎?”
“這……”安子有些猶豫的看向她,看着她眼睛裡的笑意,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小的明白,若再有什麼事兒,小的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