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這日天還沒有亮,花若坐在馬車裡腦子還有些懵,雖然平時她也早早起來服侍,但都是将人送到門口,她就可以回到屋裡睡個回籠覺。
可是今日她卻被要求一起上車,甚至連出門穿的衣服,都不是她素日裡常穿的那些,也不曉得鎮國公從哪裡拿出來的衣裙,竟然還是個抹胸的衣裙。
花若呆呆的看着身上的衣服,終究忍不住問道:“國公爺,您這是何意?”
前兩日讓她不要守規矩,今日卻又讓她打扮一番,現在她滿腦子隻有一個詞形容自己——花枝招展。
紀清塵沒有回答她,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一會兒到了地方,你下車送我。”
“啊?”花若茫然的看着他,總覺得他有什麼事兒瞞着她,可她身份低微,即便是主子不說清要做什麼,她也隻有聽喝兒的份。
“好,奴……我知道了。”
見她這副乖乖的樣子,紀清塵皺了皺眉,擡手捏住她的臉頰,一雙清冷的眸子靜靜的盯着她。
“拿出當日,你我初遇時的樣子送我下車。”
“啊?!”花若整個人都呆住了,但她卻沒有拒絕的資格,甚至都沒想好一會兒怎麼做。
奈何給她的時間卻不多,國公府離着皇宮不算遠,坐馬車最多一刻鐘就到了,正在她思考要怎麼送他下車的時候,馬車已經停穩,不再給她拖延的時間。
紀清塵看了她一眼,伸手撩開車簾,花若想着剛才他的要求,一時也沒有想好要怎麼做,慌亂中她猛地伸手揪住紀清塵的衣領,滿是胭脂香氣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此刻車簾已經被他撩起,外面停着數輛馬車,都是早起來上朝的大人們,鎮國公的馬車這些人又怎麼會認不出來?
原本見馬車停下,周圍幾位官員想上前行禮問好,卻陡然看到了馬車裡擁吻在一起的兩人。
衆人的腳步不由得頓住,更是像見鬼似的看着馬車裡的場景。
花若似乎感受到了車外的震驚的目光,她整張臉都紅了起來,眼睛裡也潤着水光,讓人看着好像随時要哭似的。
她退開幾分,剛想鑽進馬車裡躲着,腰身卻被男人一隻鐵臂攬住,“做的不錯。”他近乎呢喃般在她的耳邊噙着笑說道。
花若不解的看向對方,目光陡然落在了他的嘴角,那裡暈着她的口脂,明晃晃懸在他的唇邊。
花若頓覺有些好笑,剛要開口提醒,男人卻動作利索的轉身下了車,“唉?……”
她随着的他的動作朝外看過去,周圍不遠處站着幾位官員。
看到鎮國公下車,也都紛紛拱手上前準備請安,花若吓得心都提起來了,也顧不得好笑和害羞,着急的從車上跳下來。
“國公爺等等。”她着急的喊着對方,也等不得長喜給她擺腳凳,她着急的從車轅上朝着紀清塵撲過去。
宮牆下,周圍準備上朝的官員,紛紛朝着這邊看過來,尤其是在那一聲婉轉的女聲響起,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更可況這句話中的人,還是素來不近女色的鎮國公。
未亮的天色朦胧且清冷,隻見一人穿着鵝黃色的衣裙,裙擺廣袖翻飛,輕飄飄像隻粉蝶似的撲入鎮國公的懷中。
原以為下一刻會看到鎮國公震怒,将人推翻在地,卻不想他下意識伸手接住了對方,就這樣兩人近乎相擁的站在馬車不遠處。
他懷中的女子柔弱無骨,微微仰着頭,拿着手裡的帕子輕輕給他擦拭着嘴角。
而出了名冷情的鎮國公,此刻滿臉淺笑目光溫和的看着懷中人,若說這都算不得深情,戶部尚書第一個就不服!
看清對方和那女子的相處,他氣呼呼的走上前,“鎮國公好雅興啊。”
紀清塵聞言擡起頭,看向一旁的戶部尚書,眼神裡再度變得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的清冷。
“讓尚書大人見笑了。”
說完,似乎也并不想再和對方說什麼,接着低頭看向伏在他胸前的小丫頭。
“早起天冷快回車裡,小心着了風。”他聲音仍舊冷淡渾厚,可這話又滿是心疼關懷之意。
花若察覺到周圍的目光,早就有些站不住了,得了他的話,也感受到了對方虛攬着她腰身的手臂。
花若神色裡帶着幾分慌亂的往後退了一步,“我先去回去了,國公爺下值早些回府。”
“好,快上車。”說着他甚至将人半抱着扶上了馬車,放下車簾,直到擋住了外面所有人的目光。
長喜看了他一眼,轉而趕着馬車,調頭往國公府的方向走去,直到看着馬車走遠的身影,鎮國公這次不疾不徐的朝着宮門走去。
全然不在意周圍人探究的目光,還有戶部尚書那憤怒敵視的眼神,紀清塵坦然的像是喝了一杯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