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異獸脆弱的肚皮被劃開一道縱深的大口,鮮血噴湧而出,落在雲珘臉頰和銀發上,紅的刺目,平添一分嗜血的瑰麗。
一刀破腹,異獸轟然倒地。
局面已定,機器再度啟動清潔程序,場外鴉雀無聲,雲珘背靠透明的牆面席地而坐,伸手随意擦了擦身上被濺到的血,随後撕下一片潔白的裡衣下擺,清理包紮手臂上的傷勢。
衆蟲這才注意到他受傷了,方才還沉浸在一隻雄蟲殺死三隻兇猛異獸的荒謬感中,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一個個擔憂心疼得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雲珘身上有一些擦傷,手臂被異獸利爪撕開一道口子,所幸傷口不深,暫時止住血便問題不大。
“天啊那得多疼,可憐的雄蟲!”
“閣下居然沒哭,太堅強了。”
“我第一次見雄蟲受這麼重的傷,他還要繼續嗎?”
“哦不太危險了!讓雄蟲受傷是雄保協會的失職!是整個帝國的失職!”
“可他真的好帥……”
……
雲珘簡單迅速清理完傷口,咬着布條一端,另一隻手将之纏繞在手臂上,并利落地打了個結。
所有蟲更迷惑了。
“世上居然還有會自己處理傷口的雄蟲嗎?”
“閣下可别自己瞎包紮啊,那樣隻會把傷弄得更糟。”
“看處理過程是沒有問題的,這麼熟練的手法,我都不敢想象他都經曆了什麼才會這麼獨立能幹。”
“嗚嗚閣下若是願意娶我,我一定将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一點都不需要會這些!”
……
格蘭斯靜靜凝望孤身坐在地上休息的雄蟲,四周看台的喧鬧與他無關,那層無形的防護牆仿佛将他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好似這世間的任何事,任何蟲,都無法穿過那道屏障,走進他的世界。
“閣下……”
格蘭斯輕聲呢喃,心髒莫名揪起,傳來陣陣刺痛,不知是為雄蟲心疼難過,還是為自己的求之不得。
雲珘最後擦淨短刀上的血迹,從地上站了起來,三隻異獸的屍體都被拖了下去,賽場再度被清理得一幹二淨,連血腥味都被淨化得不餘絲毫。
最後一隻異獸從倉門放出,對上它幽綠的瞳仁時,雲珘瞬間有種被狩獵者盯上的脊背發涼感。
這是獵物對頂級獵食者的本能恐懼。
它體長約有三米,雲珘幾乎與它平視,他手中緊攥着那把唯一的武器,暗暗深呼吸,壓下緊張的情緒和過快的心跳。
這頭異獸是一種大型貓科動物變異而來,皮毛灰藍,力量、速度、咬合力都十分驚人,這個變異種族最早誕生在某一行星上,從出現的那一刻便以極短的速度擴散至全球,導緻數百種生物滅絕,大量蟲民傷亡。
随後其他星系也出現了相似的變異種,帝國花了很長時間才勉強控制住它們的侵略和擴散。
并且它還有着較高的智慧,像先前那樣誘導異獸暴露弱點的成功率幾乎為零。
雲珘來不及過多思考,異獸已經快速撲了上來,雲珘心底一驚,雙眸猛的睜大。
這異獸速度奇快無比,方才還在遠處的倉門口,轉瞬就已逼近身前,他根本來不及向别處閃躲,隻能原地迅速後仰貼地,在他想趁機向異獸腹下出刀時,刀尖卻落了個空,異獸早已躲開。
該死……
這東西弱點這麼明顯,卻比前一場異獸還難對付。
它的防禦力并不強,渾身上下哪哪都可落刀,偏偏像個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根藍毛都碰不到。
殊不知在異獸眼裡,他也是如此。為了防止他從地面躲過,異獸再度攻擊時底盤放低,雲珘卻是平地一躍,在半空逆向翻轉一圈,從它頭頂上方躲過,最後穩穩落在異獸身後的空地上。
異獸再度撲了個空,轉過身後卻沒有再次攻擊,暗綠的眼瞳危險地眯起,似乎在思尋把眼前這隻雄蟲撕碎的方法。
雲珘精神高度緊繃,畢竟對他來說,隻要一次沒躲過便會當場斃命。
場面僵持了片刻,最後雲珘緩緩擡手,刀尖挑起右臂傷口處剛打的結,面無表情地割斷。
沾血的布條無聲落地,傷口暴露,血腥味頓時彌散開來。
其他蟲看到他的舉動都驚呆了。
“他瘋了嗎?血腥味會刺激異獸殺性,他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