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暨!”
擊鼓聲如同驚濤駭浪般向着鳳城的城池而來,激起沿途的煙塵,飛飛揚揚,将四周籠罩在一片灰黃色的背景下。
周暨的身邊,一左一右站着李溪和南宮,他探出自己圓潤的身體,朝這聲的來處看去。
“丞相,你剛才聽到這聲了嗎,聽起來怎麼像個女子的聲音?”
李溪答他道:“主公,你沒聽錯,那确實是個女子的聲音。”
飛在空中的黃土落下後,周暨才看到對面站在台上軍鼓旁身着紅色甲胄的女子。
“嘿,這郎國公怎麼還讓女人上——”
周暨住了口,他想起自己的軍營裡也有個女孩子來着,他胖的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往李溪的方向瞅了一下。
李溪神色未變隻是望着那叫陣的女子。
“周暨你這逆賊,我郎家軍受大王王令,前來捉拿你,你還不趕緊出城投降。”
郎卻娴極大聲地呼道,雖然她用了全力,也是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威嚴起來,但奈何她年紀輕,聽起來仍是有些脆嫩的。
“小姑娘。”周暨并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你要不還是讓你的父親來呢?”
郎卻娴對他的輕視有些生氣,馬上就喝道:“不必!我一人就足夠可以捉拿你了。”
“唉,小姑娘,伯伯我也不願意欺負你,這樣吧,你還是叫你父親過來,同我商量商量呢?”
周暨的話音剛落,一隻冷箭就“嗖”地直沖他而來。
“主公小心!”一旁的南宮連忙用自己的佩劍打落,那隻箭掉下了城牆。
周暨被這突來的箭吓得膽破,哆哆嗦嗦地舉着袖子擋住自己的臉。确認那箭已經被打掉後,才從袖子後面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将眼睛挪出來,他這才看到郎卻娴手中拿着的弓。
“呵,周暨你不敢出來,不會是怕了吧!”
“你!”周暨惱羞成怒地拉過南宮的袖子,指着郎卻娴道,“給我殺了那個女的!”
南宮得了這話,下到了自己營中,問有沒有人願意出城應戰的。
“哈?和一個女人打架,這赢了也不怎麼光彩啊。”
他的兵們一聽是個女人來叫陣,哄堂大笑起來,根本沒把郎卻娴放進眼裡。
“住嘴!”南宮對他們喝道,“你們忘了新下的軍令了?”
衆人這才止住了笑聲,但他們臉上的表情依然是不屑的。
南宮瞧他們這個樣子,知道他們也不會主動站出來,環顧一圈後,親自點了一個人的名字。
“啊?元帥為何是我?”
南宮定定地看着他道:“因為你上次不是就被丞相的養女打倒了嗎?”
“我——”
那人一時語塞,周圍沒有見過李慕纓的人卻是就此紛紛嘲笑他。
“笑什笑啊!”那人臉羞愧得通紅,急言令色地反駁道,“不然你們也去跟那個女人打打,看你們赢不赢得了!”
說完,在人群的哄笑聲裡,他腳踩着馬镫騎上了馬,拔出自己腰側的佩劍:“我就不信了,還能再來個女的和那李慕纓一樣。”
他帶着跟随他的士兵,一起出城而去應戰城外那個女子了。
這邊留下來的人還繼續嘲笑着别人被女人打敗的事,除了那幾個上次随趙良恩一起趴到地上的人,他們紅着臉,左躲右閃地不想叫其他人看見。
南宮見他們這樣,直搖了搖頭,想起剛才郎卻娴射來的那一箭無論是力道還是準頭,都不遜于他軍中這些将士。而對面那些郎家軍即使是讓女人領着也不見輕浮之色,反觀他們這邊。
南宮暗忖了下,要不還是讓李慕纓來營裡給這些将士們展示一下武藝?
“報——”
在南宮還想着如何說動丞相的時候,一個士兵急促地奔來:“報元帥,錢将軍被敵方斬首于馬下。”
滿座嘩然。
“你不會說錯了吧,老錢他怎麼會被一個女人斬首?”
那單膝跪地的士兵回道:“屬下所說并非虛言。”
就像是為了應證他的話,不一會兒,另一個士兵就捧着老錢的頭顱到了他們眼前。
“······”
南宮看着他們,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去!”
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壯士從列隊裡走了出來,他前面一個将士抓住了他綁甲的手腕:“老孫!”
“沒事。”老孫将他的手甩開後,走到南宮面前,挺起胸說,“不就是一個娘們兒嘛,老錢死了那是他沒用,就讓我去會會她!”
“好。”南宮補充了一句,“你小心。”
誰料老孫全不領情:“不用,就一娘們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