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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宮中金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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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的皇權在握,養出她慈和面容,碧盞墨池,映出寬容眉眼。

她生得尋常,在這後宮姹紫嫣紅中,她不過得平正二字。身量不低,與高挑纖細的佳麗不能比,不過撐起朝服,端坐寶椅而已。一笑起來,才露出宮中精緻眉目裡難尋的親和容貌。

若眼裡真含了歡喜,更如星河之璀璨,勝珠玑瓊琅,令華裳色黯,千裡皓色澄輝,搖人心神。隻是見之者少。

王女官見她擱筆,上前奉茶禀事。

女帝見了她,問道:“陸美到了?”

案上金玉堆砌琳琅滿目,王女官将鎏金茶盞尋地放入這一富貴案。回道:“正是。小公子想先來見過陛下,屬下得了陛下囑咐替您回了,這會兒小公子想是在園裡閑逛呢。”

女帝看了看日頭,道:“也是時候開宴,直接在蘭台見就是,何必多繞這幾步路。”

她低頭一頓,笑道:“陸美沒有這樣的禮,是雲卿也來了?”

王女官亦笑道:“陛下猜得正是,陛下可不也請了他麼。”

他是誰,誰是他?女帝笑她一眼,起身道:“雲卿回京也有些時候了,是許久未見過。他們這一門憊懶人物啊,偏生生出個勤勉的,又不肯在仕途用功。朕記得他是去外祖家?這也去了好幾月,這樣千裡迢迢的,也就他去探親。陸真自己竟也不去的。”

王女官上前,替她撫平衣衫褶皺,答道:“是去了楚州外祖家小半年,哪裡是夫人不去,這回呀,陸家是請雲卿公子相看去的,隻瞞着他們呢。倒是楚州小娘子們大飽眼福,寫了許多閨閣巨作,流傳到京城,我們才曉得有這樣的典故。”

女帝哈哈大笑,直道記得借巨作一觀。

她邊往外走,邊從王女官手裡接過宴席單子看。知道這宮裡衆人捧着陸美,果然菜品上多有偏愛,她略一颔首,随手合攏宴帖,囑咐道:“不要冷落雲卿。”

王女官應下,自去增添奇瓜珍果。

雲卿公子吃瓜的愛好,宮裡倒也略有耳聞。

*

蘭台宴開,衆人見禮。

女帝衣衫家常,惟佩璎珞,端坐卻有氣勢。碎珠裂玉般的水幕在闌外映照,又襯得她發間雲形雙簪晶瑩剔透。

衆人持禮分坐,隻陸美見禮後略有駐足,朝她歡喜一笑。

女帝也朝他一笑,向他招手,将蘇陸二人的席位挪至近前。他二人本就依家世在前列,這下更越過些宗室子弟與當職才俊。蘇雲卿推托不過,隻好頂着衆人目光随陸美趱位,又向被越過的諸君略舉杯緻意。

水解暑氣,瓜分日光。

箫筝閑奏,樂聲清悠。宮伎優伶窈窕,隔水操琴弄弦,濃淡恰宜。

奏的是逍遙樓楣上描的橫書編亂曲,飲的是紫蘇丹桂漬的蜜菱橘香水,青玉地上分列着軟靠席簟,幾案上陳着的是十六色果盤,鋪着時新的綠李金瓜,山采的蒲桃枇杷、賽雀舌核的粉荔枝,月明清影的珠帳紫串,又陳着莼菜菰米的碧冷盤,糯粒蜂糖藕的醬色碟,晨間才捕的紅蝦橙蟹,醉醴清切的鵝胸雞脯,一應盤盞箸匙皆鑲金嵌玉,又有侍棋捧着棋枰,奉茶捧着茶瓯,供宴間遊戲。

女帝時時斜身向衆人勸飲,與蘇陸閑談,席間氣氛亦漸漸松快。

晚雲收,衆人憑坐倚欄。有公子飲了幾杯,起身來敬,先敬主君,再敬蘇陸。

蘇雲卿本要起身,陸美聽出這公子正是那看不上恩蔭閑職聲音的主人,先站了起來,攔一攔袖,笑問道:“你怎好先敬我們,莫不是替瑞小侯爺來灌酒的?”

那瑞小侯爺正坐在蘇陸下首第一位,聞言笑道:“不關我事,莫要害我!你若不服,我們先灌了他。”他穿過席間來搭上陸美肩膀,齊齊舉杯向那公子。

衆人哄笑,有人喚道:“靳郎,莫要與陸公子比酒量,這幾杯果酒哪裡灌得住他!”

這位靳郎正是領了差事的中丞幼子,他兄長是第一屆伴讀,如今發去地方辦事,他接替入宮,成了二屆質子,平素倒不覺得受限,自然漸漸以陛下手下自居,更兼領了差事,才将家裡養成的習性露出幾分來。

他敬不成蘇雲卿,也擱下杯子笑道:“很是,酒量上比赢了反要讨姑娘的嫌,得個‘酒徒’的雅号,不若我們換個‘賭徒’的玩法。”他解下腰間荷包,連着一串琳琳琅琅的香囊放在案上,問道,“今日的身家都在此處了,你們賭不賭?賭個什麼?”

同瑞小侯爺走得近的幾個上前圍去,同靳小公子走得近的也上前圍去,這說覆射,那說投壺,衆人起哄間,斜地裡伸出一隻手,将那錢袋拎起。

一衆目光随之擡起,才發現是王女官的手,卻見她斂起袖子将錢袋掂了掂,笑向女帝道:“很貴,有二十兩呢。”

衆人一愣,齊齊大笑。

王女官将錢袋向女帝遞去,女帝睇一眼,贊道:“這袋子更比銀子值錢,是好工藝。”又問,“卻不知袋上的姓氏标記都是誰繡上的?”

瑞小侯爺笑搶道:“不是靳小郎的母親,便是他的姐姐。”

靳小公子在家受寵,這倒猜得不錯。

那靳小郎紅着臉點頭,倒不見之前張揚機鋒。

女帝聞言,溫聲道:“怎好勞動長輩親人。”

靳小郎一愣,他邊上好友笑道:“這卻難了,小郎尚未定親,沒有閨秀贈他香羅帕,隻怕是更沒有香囊荷包領的。”

王女官在一旁掩唇而笑,又伸出指來搖晃打趣道:“你也未免肉麻了些,要知當今之世,公子郎君們的名節又何其要緊,将私房體貼之物示于衆人,不妥,不妥!”

另有一人問道:“難道還是請丫頭繡娘?”

女帝興起,飲茶擡杠道:“丫頭繡娘也是女子,不論這人議親與否,外邊旁的女子做的繡品也好妥貼收藏的麼?”

“自己呢?”第四人答道,“自己動手繡字,應是妥當?”

“嗯,”女帝點點頭,向他贊許一眼,又道,“但我聽聞朝間有言,道是,男子如何可以做針黹之事。”

第四人尚未回言,第五人一拍手道:“我知道了!請小厮做!”

“小厮便不是男子了?”女帝一樂,“壓榨旁人如何可稱君子。”

第六人不答,索性夥同另幾人一起圍上陸美,瑞小侯爺也混在其間,嚷嚷道:“我等不會,且先來看看陸小公子的錢袋什麼模樣!”

擠擠挨挨間倒真被他們搶下陸美的錢袋來,陸美不依,起身去搶又把蘇雲卿撞翻,好一番混亂。那瑞小侯爺手快奪下,小臂一舉,倒把那碧色袋子舉出衆人頭頂。

他轉了一轉手,仰頭看着,奇道:“咦?!竟是個光面空版的袋子?!”

*

衆人哈哈大笑,紛紛散去,一壁搖手道:“比不得比不得,答案竟是如此。”

這不繡字,當真是無懈可擊了!

衆宮人也忍俊不禁,女帝不等叫王女官,自己起身将那袋子取過,亦贊歎道:“哈哈,不愧是小美。”

又有人問蘇雲卿,是否陸府荷包都是如此,他們又如何分辨。

蘇雲卿笑說顔色不同,大概還能靠用料區别。

女帝将荷包遞回給陸美,問蘇雲卿道:“你們家當真躲懶,若是非要繡字,可怎麼辦?”

蘇雲卿笑道:“想來若說是外面工匠也是不可。”

女帝道:“自然。”

蘇雲卿行禮道:“那便隻能接着前面公子的答了。”

“哦?前頭有哪句可駁?”

蘇雲卿略一思考,向那第四人緻意,再答道:“自己繡罷。持身立德,當求諸己。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女帝揚眉而笑,看向陸美,陸美亦正頻頻點頭,回道:“不錯,男子為何不可做針黹之事。”

于是這年輕陛下擊掌道:“好!”她又示意左右,左右呈上兩個錢袋,竟是早就備下。粗略觀之,盡是金線編織,一個镂青竹,一個镂牡丹。

青竹簌簌,滿身清露立霜姿。

牡丹栩栩,層绡嫩蕊疊東風。

蕊間竹上,更有碎珠鑲嵌,拟作盈盈水滴,徒添生動。

女帝向蘇陸二人展袖示意:“繡花不過是為了辨識,這兩隻錢袋獨一無二,自然堪于分辨,便予你二人了,快去選吧。”

蘇陸二人忙謝過,陸美歡喜,拿起青竹的先遞給雲卿,看他哥果然滿意,自己也十分滿足地留了牡丹。

茶餘甘餍、席上斜倚的陛下看他拿着國色天香花樣,唇角笑意更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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