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是一片白茫茫中出現的那抹亮眼赤色,錦泗沒轉身,淡淡問道:“這衣袍不是被我放在馬車上了嗎?”
言淮走過去面對着她,說:“我見要下雪,便下去拿了。”至于是怎麼做到在短時間内往返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錦泗聽着他略微顫抖的聲音,眨了眨眼,“你比我先感知到下雪,是因為先來過一趟了嗎?”
“不是,我來的那次,沒下雪。”
“那是為何?”
言淮頓了頓,對上錦泗認真的眼神,還是解釋道:“因為靈力。”
錦泗淡淡點了點頭,意料之中。
令言淮意外的是,錦泗沒有因此感歎自己沒有靈力的事,而是問他,“那你可破這陣法?”
言淮往四周環視一圈,雙手交叉成三角,一點光便聚在三角之中,漸漸放大,他雙手一開,光霎時灑遍四周,迷霧緩緩褪去,眼前變得明晰起來。
錦泗笑着看向言淮,“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言淮看她高興,自己也傻的跟着笑起來,“我有多少能耐,你好像還沒見識過。”
錦泗挑了挑眉,尾調向上“嗯”了一聲,“這次好像見識到了一點。”
言淮想說看,我能保護你,但想到錦泗之前說的話,還是沒開口。
其實,他不認可所謂什麼女子一定要受到男子的庇護才能安全,他隻是想告訴錦泗,不管怎樣,都有他墊着底,所以她不必再害怕跌倒。但他也知道,世間多少女子被男子的誓言所打動,但又遭背叛,他不願讓錦泗有一絲為難,比言語最能證明他的,便是行動。
迷霧散去後,錦泗看向前方同樣因陷入陣法而雙手瞎蹦跶的四個人,無奈地對言淮眨眨眼,撇撇嘴笑道:“麻煩你喽,言小公子。”
言淮心裡咯噔一聲,低頭淺淺一笑,“噢”了句便屁颠屁颠地往前跑去,解開四個人的陣法。
再術回過神,看着自己胡亂伸出的爪子和面前冷靜克制的言淮,意識到什麼,皺了一下眉說:“愣着幹嘛,還不走。”
面子,這就是仇敵間的面子。
錦泗在内心無聲嘲笑一番,跟着回過神的衆人繼續往前走。
“還真是危險啊……”老雷受驚般地摸摸自己的胸膛。
“剛剛看你撲騰的挺快樂的啊。”錦泗在後面笑道。
老雷嘴角耷拉了下來,随即想起什麼,大聲道:“不對啊老大,你不是沒靈力嗎,難道沒撲騰嗎?”
錦泗聞言怒踩了老雷一腳,“瞎咋呼啥呢,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沒點形象的嗎?”
再術附和道:“就是,老大肯定早就看穿這陣法了。”
錦泗心道,沒錯沒錯,我早就看穿了,隻是還是慫了罷了。
高盡依然走在最前面,聽着身後他們的歡聲笑語,腦中方才的景象卻還是揮之不去。
等走出幾步路,霍外呈疑惑問道:“老大,我怎麼感覺,你好像開心多了?”
言淮轉頭看去。此時錦泗嘴角還沒落下去,大手大腳的步伐還沒收回來,聽他這麼問也不好收回來,尴尬笑了聲,“是嗎?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再術搖了搖頭,“你在馬車上可不是這樣,苦着臉,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說到這還意有所指地瞪了言淮一眼,“诶霍外呈,你這次怎麼快半拍了。”
霍外呈一聽便和他追鬧起來。
兩個人繞着高盡追逐着,你追我躲,惹的高盡也跟他們鬧成一團。
陣法雖然消失了,但雪卻真實地下着,它是如此的甯靜,顯得在前面奔跑的幾個少年十分違和。
一側木質護欄悄悄沾上了一層薄雪,另一側山體還巍峨地挺立着,一種溫柔又莊嚴的感覺互相沖撞着,不分強弱。
行至半山腰,果真看到言淮之前所言的山洞,不過他們四處轉了轉,都沒能遇到那位老者。
“走了嗎?”言淮嘀咕着。
“興許是天太冷,躲在哪裡取暖呢。”錦泗說道。
“天泉,的确是個謎啊……”老雷想了想說。
“既如此,我們更要走一趟了。”錦泗回道,言淮看向錦泗,在她那雙眼睛裡,看到了那份熟悉的執着。
他突然感到很慶幸,他好像把最初的錦泗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