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韬:“好的好的,馬上去。”
“另外,待會兒和我一起去趟人民醫院。”胥時謙的視線又回到電腦屏幕上去了。
宴空山:去醫院?你怎麼了嗎?
“去人民醫院做什麼?”李文韬問,“去看陳婷嗎?”
宴空山突然看李文韬順眼很多。
“嗯,我一個男人不太方便,”胥時謙的手又開始劈哩啪啦敲着鍵盤,“對了,你先幫我去買兩個果籃,和兩束花,果籃一樣,花一束送給陳婷,一束送給長輩,女50左右。多少錢回來找我報銷就好。”
說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宴空山:你倒是再看我倆眼啊,不過認真的男人真的好帥,好帥,好帥帥。
等下,你一個男人不方便?兩個男人就方便了嗎?
“走吧。”李文韬輕輕點了下發愣的宴空山,然而,他轉身了,這個新來的大學生還電線杆似的杵在那。
“喂,走了!”李文韬加大力度拍他的背,電線杆紋絲不動。
宴空山最後是被李文韬推出去的,“胥行,桌上的早餐好像還沒吃…”
李文韬忍無可忍,“關你屁事!”
“陳婷是誰?”宴空山問。
李文韬歎了口氣,想到那天的事,還有些驚魂未定,“就以前站你那個位置,上周出了點事,流産了。”
“流…産?那你兩個大男人去看也不合适呀?”宴空山說。
李文韬:“……你到底會不會抓重點?不過是有點不合适。”
“帶上我吧,探望新同事,我也要去。”宴空山自告奮勇。
李文韬看了下宴空山的臉,總覺得這小孩怪怪的,就是渾身上下透露着貴氣的聰明,可時不時又蹦出些雷人的話。
“剛剛胥行說了,我的發型不合格,今天下班我就去剪,可在上班期間,被分行發現就不好了。”
李文韬:“走吧!”
“答應了?”
李文韬:“去幫忙提水果和花,才上班一天就學會摸魚了。虧我早上還以為你是個認真的好孩子。”
宴空山半點也不惱,他目标明确,拒絕一切影響目标的其他情緒,上班不是重點,隻是一個小點。
在宴空山的各種套路下,李文韬和他描述了李婷事件細枝末節,順帶把醫院項目變故也盤了一遍。
“好了,瓜也吃了,水果和花也幫忙買了,你回去上班。”
“真的不能帶上我嗎,主管?”宴空山朝李文韬眨了下眼睛。
“這樣,你自己請假去看下腦科。”李文韬丢下這句,頭也不回的上了胥時謙的寶馬X6。
宴空山盯着寶馬車尾燈,吸了口車尾廢氣後,冷靜的琢磨了下李文韬的建議,覺着也不是不行。
十分鐘後,茶水間傳出一聲慘叫。
——
“行長,我們全家都很感謝你,是你救了婷婷一命。”
病房裡,陳母淚如雨下,幾乎要下跪。
“阿姨,阿姨…不用客氣,我們和婷婷是同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李文韬急忙去扶人。
陳婷躺在床上流淚,才幾天時間,臉就像打了瘦臉針似的,巴掌都比它大。
本是幸福孕中媽媽,遭此橫禍,很是惹人疼。
“我們婷婷真的命苦啊…找…了個畜牲,嗚嗚嗚……”陳母哭訴:“在我女兒懷孕時,去外面偷人,被婷婷發現,他不但不認錯,還動手打人……領導,你說這是人間,還是地獄啊,真就沒人可以管管嗎?”
“媽…”陳婷虛弱的喊了聲,試圖把陳母給拉了回來。
胥時謙和李文韬對視一眼,他們兩個大男人,确實沒什麼卵用。
“閨女兒,是哪裡疼嗎?”陳母心疼的問。
陳婷點頭,豆大的淚珠随着她的動作,流到病床的被子上,化成一團冰冷的深褐。
“我覺得心好痛…媽媽,我的寶寶才六個月,我看到他的手和腳了,還有他不甘心的臉…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媽媽……”
胥時謙從旁邊櫃子上抽了幾張紙巾,遞了兩張給李文韬,示意他給陳母,剩下的便給了陳婷。
“小婷,不要太傷心了,你還年輕,保重好身體,以後還能有孩子。”胥時謙想給這個女人點力量,可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很官。
陳婷淚流滿面,“胥行說得對,我應該好好保重身體呢,其他都是浮雲。”
平日在談判桌上巧舌如簧的胥行長,絞盡腦汁又想了些鼓勵的話。還好,陳婷不挑,都有聽見去,後便不再哭了。
胥時謙又去拜訪了主任,和預料中一樣,主任完全不知項目現在不是他在跟進。
當然,年輕的行長什麼也沒說。
事情沒弄清楚前,他确實需要低調做事。
秋天的風已有涼意,胥時謙走在醫院長廊裡,他想起陳婷病床上被淚打濕的被角,命運摔碎一個人,真的很容易。
胥時謙攏了攏西裝,涼風鑽進衣袖,這麼快又到了加毛衣的季節。
這時,廊邊的草叢裡竄出隻小黑貓崽,被高大身軀擋住視線的幼崽發出幽怨的“喵”聲。
宴空山撕開創口的包裝口,準備再貼一層,擡眼便認出走廊那頭的人。
他在腦海推演着用哪種方式走過去,會顯得既浪漫又驚喜。
宴少爺邁着大長腿,把醫院急救長廊走出T台的氣勢,然而,還未走幾步,半路殺出個人,差點把他腳崴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