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空山的嘴角上揚,期待着胥時謙和方輝女士見面。
随後轉身,擺了個造型,跟着自己腦顱内的BGM,跳着踢踏入室。
然而,室内的畫面,狠狠地踢了下他的眼睛。
客廳如同遭遇過打劫一般,比他上午出去還要亂。衣物散落滿地,如果忽略上面的污漬,它們纏繞在一起的“姿勢”倒是很暧昧,聯系到旁邊東倒西歪的沙發,簡直讓人浮想聯翩。
滿餐桌的鍋碗瓢盆齊齊向宴空山展示傷口,最嚴重的是那口砂鍋,燒焦的不知名食物沾滿整個鍋底,看得出來,它的主人隻想随便喝點粥。
旁邊還有兩個豁口碗,有可能是主人給它兩上強制愛時互相磕的,沒吃完的盒飯散落一桌,塑料盒裡各種顔色的菜,幾乎沒有動,集體蒙上了層白色浮油。
宴空山:這肯定是點給我的。
宴少爺這麼想着,絲毫不嫌棄,拿起旁邊的筷子夾了口菜到嘴邊,結果還是被濃郁的菌味給勸退了。
不過,絲毫不影響他迅速膨脹的幹活欲望。隻是,宴空山是個長了四肢的殘廢,他除了會穿衣和用筷子外,其他啥也不會。
瞪着眼和桌上的焦鍋對視片刻,宴少爺想到個辦法——斷舍離。
他從廚房找到垃圾袋,将桌子上的所有一股腦兒丢進垃圾袋裡,宴小天才提起垃圾袋,結果塑料袋不知被什麼劃破,糊鍋破碗還有剩菜剩飯灑了一地。
彼時的宴空山完全不知道手機可以叫家政,當然,就算他知道,卡裡的餘額也不允許他真這麼做。
他在猶豫這種情況是打110還是119,最後腦袋瓜裡蹦出“丢人現眼”四個大字後,他像是開悟一般,塑料袋套厚點不就行了?
宴空山再接再厲,把塑料袋套了五層,又找到個既不像拖把也不像掃把的拖掃把,把碎片和地上衣物一股腦兒裝進五層垃圾袋裡。
忙活三個小時,上下跑了四趟,這個家終于清爽了。
當然,還有一個地方是需要整理——書房,他的電腦并沒有鎖屏,屏幕上還留下他做了一半的報告。
胥時謙回來時,宴空山正在他的書房,欣賞着滿牆的榮譽證書和獎杯。
推開門,入眼便是幹淨透亮,胥時謙滿心的沉悶開了道口子,環視一圈後,他突然記起家裡還有個人。
“小宴?”胥時謙朝卧室喊了聲。
宴空山從書房探出頭,“我在這兒呢,胥行。”
胥時謙逆着光,看不清面部表情。宴空山推斷,對方的情緒此刻應該不好。
他下意識收起笑臉,“啊…我來看看這裡需不需要收拾。”
“不用,辛苦了。”胥時謙走進書房,在電腦桌前坐了下來。
宴空山這時看清楚胥時謙的表情了,很平靜。
“小…宴,你先回去,我今天還有些工作沒做完。”
宴空山今天不敢糾正胥時謙的稱呼,乖乖任承下來,“今天周六啊,胥行,你要不要休息休息?”
胥時謙:“趕完這個報告,就能休息了。”
其實,他感受到自己已經很焦慮了,隻有坐在辦公電腦前,做點什麼才能緩解這份焦慮。
“小宴,你幫我去把衣服口袋裡面盒子拿過來。”胥時謙看着像是要趕快寫完這個報告。
“哪個盒子?”宴空山問,“不,哪件衣服?”
胥時謙的雙手已經搭在鍵盤上,這淡定樣子和宴空山預想的完全不同,他已經準備好滿肚子的安慰,好像并無用武之地。
“就是昨天穿的那件西裝,左下擺口袋裡。”
宴空山:“?哪件?”
“之前應該在客廳地上那堆裡。”胥時謙緩緩道:“我的婚戒在裡面,麻煩你去幫我拿過來。”
“啥???”宴空山:“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