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行,要不要叫空山上來?”
胥時謙側身,透過落地窗,清晰看到宴空山坐在樓下卡座上,對面是位身着漢服的女人,由于角度問題,看不清女人的樣貌,從背影能猜出對方和他年紀相仿。
“不用了,既然人家有約,何必打擾。”
胥時謙為自己倒上杯酒,酒杯落地,便被銅鍋裡的熱氣,熏紅了眼窩。
他取下眼鏡,用消毒紙巾搽搽,把在手上,并沒有要戴的意思。
沒有眼鏡的隔離,更清楚地看到樓下人的笑顔。
“我考慮考慮?”
漢服女人開口,她正是上次和宴空山相親的蔣依依。
兩人為何坐在這裡“談笑風生”,還得從昨晚說起。
昨晚,宴空山把胥時謙送回他家,這才念念不舍回到出租屋,卻被門口的秦秘書吓了一大跳。
“秦叔叔,您這是?”
秦秘書從自帶的簡便椅上起身,哎喲一聲,“看來下次得帶個折疊床上來,少爺住這兒可還習慣?”
宴空山開門,示意秦秘書進屋說。
“是這樣,因為今天打您電話一直沒有接,如果今天這工作沒做好,我就下不班,冒昧打擾,希望您不要怪罪哈。”
秦秘書從進門開始,眼睛就沒眨過,他也戴眼鏡,眼鏡下的眼睛像掃描儀。。。
“沒想到這麼小的房子,您也可以住習慣。”秦秘書感慨,這位混少爺,他看着長大,小時候有多調皮,現在就有多讓人琢磨不透。
再怎麼懂事,也不至于住在這種小破舊。
“怎麼,我爸終于良心發現,要接回我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了?”宴空山懶洋洋的拖着腔調,還是那副混子模樣。
秦秘書:“不是,是宴浦少爺回來了。”
宴空山微微挑眉,差點笑出聲:“噗,他那個年紀,應該叫聲老爺吧!”
秦秘書正色道:“宴總希望您重視起來,他的原話是不要再任性,快點回公司。”
宴空山:“巧了,我爸上次說隻要我去相親,還給我點時間。”
秦秘書知道,要和宴空山打太極,打到天亮不會有結果。
“嗯,我明白,其實您可以選擇方案二,自己在外磨砺,同時聯姻,這樣各方都能好好交代。”
宴空山故作遺憾聳聳肩,“我也想啊,相親對象看不上我,我也沒辦法。”
秦秘書:“這個您多慮了,蔣小姐對您很滿意。”
“?”宴空山,“真嘟?”
秦秘書點頭,“您隻要答應明天,哦,今天再和蔣小姐約一次會,回公司的時間可以再推遲一個月。”
宴空山看着對面女人,拉回思緒:“你到底看中我什麼?我改。”
“看中你油。”
蔣依依吃了口櫻桃,櫻桃紅的唇色和果醬混合在一起,像團灼燒中的火。
“………”宴空山:小爺這該死的魅力,逃到這個賽道都無濟于事。
“哈哈哈哈,開玩笑的,”蔣依依遞了顆櫻桃給宴空山,繼續說:“宴少,從你上次的表現來看,應該對我也沒興趣吧。”
宴空山對這話産生了興趣,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夢華雖說現在是你爸在掌舵,說到底,是家族企業。你爺爺把集團給你爸,你爸再傳給你,這是願景。”
“可惜,你家堂哥可能不會這麼想,豪門三代比二代更加複雜,啧,像我們家,簡單很多,就我一個女兒。”
将依依歎了口氣,“也隻有我一個女兒,哪怕我做得再好,終究是個女人。”
宴空山将櫻桃放進嘴裡,“我早就有自己的追求,夢華,誰要給他呗。”
蔣依依:“你倒是挺大方,我也看出來了,就是扶不起的阿鬥那款。”
“哈哈哈,阿鬥有阿鬥的妙處,人生苦短,為何不為自己活一活呢?”宴空山把豬腦放進熱辣的銅鍋裡,自己的胃還是中意國内的味道。
“你要真能為自己活,會來和我相親?”
豬腦花随着熱氣翻滾,兩位不善廚藝的少爺小姐開着最大的火力在熬制辣湯。
宴空山抿了抿唇,這話沒毛病,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有腦子。
看來,上次相親,兩人都上了演技。
“能逃過我魅力的,大多是心裡有人罷?”蔣依依笑着說,“你的目标也和這人有關?”
宴空山被豬腦的辛辣嗆到,咳了起來,這姐們比火鍋湯底還油。
“哈哈哈,别緊張,一看你就是那種沒談過戀愛的小白,放心,姐心裡也有人,所以咱們隻要互相配合個幾年,拿到彼此所需要的東西,就可以過自由人生了。”
“我相信,你那位…會同意的。”
宴空山止住了咳,“你家不是隻有你一個嗎?”
“是,但家裡希望我找到門當戶對,這段時間我看了下,相親對象裡,就你最順眼還純潔,和你合作,也算是高攀。”蔣依依說話非常直接。
宴空山也很直接的拒絕了她。
從遠處看來,熱氣騰騰中的兩人相談甚歡,是副珠聯璧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