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了。

夜色下，顯得少年的身軀愈發單薄。

他背對着路淮，明明已經是人了，可還是像貓一樣，把自己蜷縮起來，整個身子都在發抖，肩膀一聳一聳的。

路淮一顆心像是被大手攥緊了，擰着勁兒的疼。

他趕緊把人撈着抱起來，待看清楚小貓紅彤彤的眼睛的時候，更是呼吸都一滞。

年年哭了。

路淮明顯慌了，更用力的抱緊小貓，輕輕拍着他的背，“年年别怕，哥哥在這兒呢。”

小貓的腦袋埋在路淮的肩膀處，眼淚把那塊布料都弄濕了。

路淮心裡後悔死了，早知道今晚有雨，他就不該睡那麼沉。

年年還在哭，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幾乎快要把路淮的衣服都哭濕了。

他又心疼又自責，幹脆抱着人起身，一邊在屋子裡走，一邊抱着人哄。

路淮自己就是孤兒，從沒體驗過被人哄着的感覺，所以此刻，也隻能笨拙的，拍着年年的背，嘴裡哼着不成調的曲子。

“别哭了，寶寶。”

聽到這個稱呼，小貓猛地擡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寶寶是誰？”

路淮歎氣，一手托着小貓的屁股，一手去給他擦眼淚，“是你。”

小貓讷讷的重複，“我是寶寶。”

聽起來有點奇怪。

但路淮還是輕聲道，“對，年年是哥哥的寶寶。”

年年摟着路淮的脖子，黏黏糊糊的貼着他，“我想和哥哥睡。”

“好。”

“枕一個枕頭，蓋一個被子。”

“好。”

路淮隻想他的小貓别再哭了。

抱着人去睡覺之前，路淮又洗了個熱毛巾，摟着人給他擦了擦臉。

再次躺下後，小貓手腳并用的鑽到路淮的被窩，像一個八爪魚一樣牢牢抱住他。

說是枕一個枕頭，但實則小腦袋就靠在路淮的肩膀上。

路淮沒動，也沒說什麼。

房間裡重新陷入安靜。

過了不到十分鐘。

年年扭了扭身子，還帶着鼻音喊他，“哥哥，你睡了嗎？”

有一種被貓叫起來重新睡的感覺。

路淮閉着眼睛，“沒睡。”

小貓湊過去扒拉他的眼皮，“真的嗎？”

“……”

路淮深呼吸一口氣，無奈的睜開眼睛，“怎麼了？”

“我明天還能和你一起睡嗎？”

路淮故意說，“那看明天下不下雨吧。”

小貓黏巴巴的，“哦。”

他拍了拍小貓，“快睡吧。”

小貓緊緊閉上眼睛，在心裡祈禱小貓神。

快下雨吧快下雨吧！！！

.

第二天還是陰天。

路淮醒的晚了一些，看時間來不及做早飯了，不過還好家裡有面包和牛奶，他換好衣服後，把睡的屁股朝天的小貓挖出來。

“我去上學了，你再睡一會兒就起來，一定要記得吃早飯聽到沒？”

小貓眼睛閉的緊緊的。

路淮無奈，湊在他耳邊，“下雨了！”

小貓蹭的醒了，眼睛瞪得圓圓，“真的？！那今晚……”

“但是雨不一定下到晚上。”路淮殘忍的開口，摸摸年年的頭發，“繼續祈禱小貓神吧。”

小貓愣了，“你怎麼知道？”

“下次在心裡默默祈禱知道嗎？”路淮捏了捏他的耳朵，“你昨晚念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