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和博主都發了道歉聲明,下一步是否起訴侵權,我們還是先跟瑞晟的公關部通下氣比較好。”
宋宛熠聽完,靜靜地問:“所以是意外?”
“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确定沒有人指使,可以定性為意外。”
宋宛熠握着手機,一時沒有再開口。
總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于是宋宛熠說:“梁叔,還得再麻煩你一下,幫我查下顧懷珉。”
晚上宋宛熠打車回文創園區,離工作室還有段距離,隔着玻璃遠遠地看見門前彩虹塗鴉的車位上,停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
出租車在它前方停下,宋宛熠掃碼付錢。
後車啟動引擎,準備離開。從窗外駛過的那秒,宋宛熠瞥到車頭的黑色歡慶女神。
是一台庫裡南。
宋宛熠推門下車,朝尾燈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眼,轉身向燈火通明的工作室走去。
賓利不在,以為顧懷翡出門了,宋宛熠脫下羽絨服挂到玄關的衣帽架上,卻看到那裡已經挂着大衣。
大畫室的推拉門傳來響動,宋宛熠兩下挂好衣服,疾步走進客廳。
顧懷翡正從畫室走出,聽到腳步聲擡眼望過來,便與宋宛熠恰好四目相對。
顧懷翡披着寬大的羊絨披肩,深灰色,流蘇長而溫婉,襯得面容比以往更柔和。
長發松松挽着,用簪子固定在腦後。雙耳各有一串銀絲綴起的珍珠,在穿堂而過的暖風中搖曳,泛動星星點點的光。
“宛熠。”顧懷翡先開口,嗓音有些啞。
“姐姐感冒了?”宋宛熠聽出來不對,走上前幾步。“有沒有吃藥?”
不等對方答複,宋宛熠探出手,貼上顧懷翡的額頭,去試溫度。
确認體溫正常,才放心下來,宋宛熠說:“我去蒸一碗梨湯吧,對嗓子好。”
宋宛熠說完要走,卻被顧懷翡牽住了手。
“我吃了藥,也喝了姜湯,沒事的,不用擔心。”
顧懷翡手心溫熱,宋宛熠剛從外面回來,全身被冷空氣浸透,被這樣溫暖地一握,恍惚感覺半邊身子都從冰凍僵硬中複活。
顧懷翡溫和地注視着她,等宋宛熠的拇指輕輕摩挲起自己的手背,淡淡地笑着問:“抱一下?”
宋宛熠沒出聲回答,不過肢體語言早已提前回應。
上半身一點點往顧懷翡的方向傾斜,雙腳往前蹭到顧懷翡的鞋尖。
顧懷翡牽着宋宛熠的手隻需緩慢用力,便能将她拉向自己,裹上羊絨披肩,抱個滿懷。
宋宛熠落入顧懷翡為她撐起的溫暖天地裡,熨帖的熱度令她想歎氣。她雙臂摟住顧懷翡的腰,臉貼進頸窩,深深地呼吸獨屬于顧懷翡的香氣。
宋宛熠閉眼感受當下的這一刻,過了會兒才出聲,叮囑道:“姐姐這幾天要好好休息,盡量不要再受涼,外面的事我可以應對,交給我就好。”
顧懷翡輕輕拍着宋宛熠的後背,似在哄睡,不過自己清醒着,目光深遠地看向前方。
她簡短地說:“我把畫交給一個朋友保管了。”
宋宛熠睜開雙眼,視線越過顧懷翡的肩膀,飄進亮着燈的大畫室。
挂滿墨色山水的牆壁上,往常金碧燦爛的那個位置,果然空了。
想起方才那台庫裡南,宋宛熠明白怎麼回事了。
其實她有想過,跟顧懷翡商量,把畫寄回S市。就算顧懷珉有再大能耐,顧忌家族顔面,總不會鬧到爺爺跟前。
顧懷翡自有打算,并且已付諸實施,宋宛熠就沒再提,隻是問:“那位朋友可靠嗎?”
“可靠。”顧懷翡說。
宋宛熠沒繼續追問那人是誰,為什麼會比作為多年好友的陸清琢更可靠。
顧懷翡信任的人,她就也一定相信。
宋宛熠重新閉上眼,把顧懷翡抱得更緊了些。
未來不論發生什麼,她都站顧懷翡那邊,絕對的,無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