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昨晚去參加司家的宴會了?”
說這句話時,習嘉池有些忐忑不安。
他眼下挂着兩個明顯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昨晚沒睡覺。
習嘉池昨晚真的睡不着,他翻來覆去,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主要是根本忍不住,哪怕他故意打遊戲分散注意,大腦也會不自覺跑偏,開始幻想。
他幻想童森織為什麼會扮成男的,後來想了很久,他又覺得,無論她有什麼苦衷,他都可以幫她解決,當、當然,不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他們是朋友嘛,他肯定會無條件幫她的。
接着,他開始幻想明天要怎麼和童森織打招呼,他不可能把昨晚看到的當做沒發生,他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怎麼能有秘密呢。
他演練了無數遍要怎麼和童森織說——在天剛剛破曉的時候,他決定直接了當和她說,他已經知道她是女孩子了。
但不知為何,今天真正見到她,他的舌頭就開始跑偏,選擇了最慢的問法。
當然,他想的最亂七八糟,最天馬行空的,就是他的未來……他和她的未來,結果越想越激動,根本睡不着了。
童森織看他一眼,回答得很輕易:“沒有呀,你是不是搞錯了?還是做夢了?”
她皺起眉,有些擔憂,伸手想要摸他的額頭。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
反正,要是小習追問,她就說昨晚他遇到的是她的雙胞胎姐姐。
習嘉池愣住了,自言自語道:“你沒去?我不會看錯的,那就是你。”
說完,他又自顧自理解了。
肯定是不好意思,她瞞了這麼久,忽然暴露了,肯定第一反應是反駁,他理解。
童森織不承認,他可以問司裕介。
昨晚的宴會是司家舉行的,沒道理司裕介沒見過她,就算沒見過,他回去問一嘴侍從也知道,最重要的是,司裕介和童森織不對付,沒理由幫她隐瞞。
司裕介在大禮堂的後台,他穿着白色西服,帶着白手套,是學院節目的主持人。
離節目開始還有些時間,習嘉池開門見山問道:“昨天你家的宴會裡,你看到一個女孩嗎?”
他手舞足蹈地說:“就是,長着和童森織一樣的臉,但是是長頭發,還穿着白裙子……她昨晚參加了宴會,你幫忙問問呗。”
他藍色的眼眸裡散發着希冀。
司裕介擡了下眼鏡。
“抱歉,沒有。”
“你打個電話回家,問問侍從,肯定有人見到。”習嘉池不死心。
“抱歉,習少,”雖然嘴裡說着抱歉,但司裕介的語氣冷漠,“所有賓客都是要我先授意才會邀請,我不認識你說的人,怎麼可能會讓她進入宴會。”
……
……雖然很不甘心,但他說得确實有道理。
司裕介怎麼可能認識女孩子的童森織,還和她關系好到邀請她去宴會,他昨天才算計過她。
習嘉池垂下眼眸,失神落魄地離開。
難道真的是他的幻覺。
他身後,司裕介收回目光。
察覺到習嘉池對女版童森織的執念後,他本來是想讓習嘉池碰到家裡的小女仆的。
手裡有了誘餌,他就有機會控制和吞并整個習家。
但他改變了注意。
比起讓小女仆成為誘餌……她還有更好的利用方式。
況且,她昨晚聽到了一些不能外傳的東西,不能讓她和習嘉池接觸,以免節外生枝。
童森織本心是想找個地方睡覺,但相原函開始拉着她到處體驗同學們舉辦的活動。
從鬼屋探險,到美食街,再到撈金魚,滑闆比賽,肌肉男舉辦的辣眼睛女仆咖啡廳……走了一圈回來,太陽快要下山了。
她和相原函都很少體驗這種年輕人多的娛樂活動,兩人都玩得挺開心,期間教室裡經常舉着相機拍照的女生還給他們抓拍了幾張照片,沖印出來送給了他們。
校園裡的活動五花八門,大大小小的都有,逛了半天還沒逛完三分之一,相原函還想繼續玩,但看到童森織明顯有點困了,上揚的嘴角抿起。
“喂,要是困了你就說啊,嘴巴長來好看的?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他兇巴巴地說。
“反正我今天玩得差不多了,明天再逛也不遲,我要回去了,你愛走不走。”
沒人知道,姜育已經偷偷跟在他們身後一個上午了。
他上次找老大當靠山,沒想到正好碰到可惡的童森織,隻好重新想辦法報複她。
恰好,上次他和童森織去雜物室的時候,被另一幫看童森織和相原函不爽的混混看到了,那幫人開始還以為他和童森織玩得好,想教訓他,還好他機靈,解開了誤會,而且還答應盯住這兩人,等人少的時候通知混混們。
那幫人據說特地花錢雇傭了三個坐過牢的彪形大漢,就是為了給童森織和相原函吃點苦頭,不過這兩天是校園祭,明天據說還有大人物要來,學院抓得緊,抓到打架鬥毆的嚴重點直接勸退了,這才讓姜育盯住兩人。
眼下童森織和相原函都要離校了,姜育悄悄跟在身後,擁擠的人群很好地藏匿住他的身影,見相原函出校後便直接上了車,大概沒有堵到的可能了,姜育把目光移到慢悠悠走在人行道上的童森織。
他勾起一抹冷笑,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
離去司裕介家上班還有很長時間,童森織一邊走,一邊想,要不要買點菜回去。
路邊整齊的栾樹在風中沙沙作響,街邊面包店裡傳來香甜的氣息,童森織停下來,舔了舔唇。
肚子有點餓了……先去買點吃的吧。
然而隻是片刻功夫,她被三個大漢擋住了去路。
三人明顯來者不善,眼睛緊緊盯着她,然而少年似乎什麼也沒察覺,擡手打了個哈切,繞過他們,往面包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