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燈晃來晃去,童森織注意到地上散落的禮花。
小部長主動解釋:“社團裡的五位老成員很快要畢業了,大家都很舍不得他們,所以組織了這場告别派對。”
有幾人的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了。
聽到小部長的話,眼睛紅得最厲害的小哥岔岔道:“是啊,都這個時候了,某人居然又放鴿子了!!咱們社團好不容易全聚在一起,學長學姐當初對他也不錯吧?那會他說要錢有急用,還是學長學姐組織大家給他湊了幾萬,現在倒好,這個白眼狼,沒心肝的東西,不僅差點毀掉演出,連今天的派對都不來了!”
房間裡的說話聲消失了,圍成圈玩撲克的人注視着手上的牌,神色複雜,背景音樂還在繼續,唱歌的人卻垂下了話筒。
童森織幻視四周:“于首不在?”
“那個混蛋肯定又跑到哪潇灑去了,他就是那樣的人!”小哥說着說着,情緒上來了,一把扔掉手裡的牌。
“别生氣了,”童森織歎了口氣,“派對應該是用來開心的呀。”
“你根本不懂!你是不是也想說算了?大家每次都這麼說!所以于首才會越來越過分!”
“不是的。”
童森織伸出食指,晃了晃:“我的意思是,既然隻有他不在,那我們……”
她微微一笑:“來一起講他的壞話吧。”
——
于首明顯讓所有人傷心了,談起他的光輝履曆,衆人嘴巴動了又動,全部一副有很多話要講的樣子。
“我先來!”唱歌的人丢下話筒,咬牙切齒,“我是他同班同學,剛開學那會和他有點接觸,你們說他那人平時看着笑嘻嘻的,和誰都聊得來,性格應該不會太差是吧。”
“結果那次周末,他說要帶我摘葡萄,我還特意準備了一個籃子,和他一起大搖大擺進了院子,結果摘到一半——外面忽然沖出一個人把我按住了!轉眼一看,于首那小子早抛下我跑了!!!不是!他也沒說,那院子不是他家的呀!!”
“他就是個撒謊精!”
另一個人接着說:“其實我早想和你們說了,但他平時和誰關系都挺好,我就不好意思戳破。還記得之前他說他爸媽出車禍躺醫院要死了嗎?到處借錢,但我看他過了幾天照樣到處吃喝玩樂,就偷摸去他說的醫院查了下,結果你猜怎麼着?人家醫院住院名單裡根本沒有他爸媽的名字!造謠親人出車禍來借錢,真的不是人!”
“他為什麼經常借錢呀,”童森織好奇地問,“他很缺錢嗎?”
“我估計純粹就是壞!那小子天天穿好吃好,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學校裡有不少迷妹,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
“不過……”有人弱弱地說,“我去于首家玩過,他家裡……确實不像是有錢的樣子,而且他家裡也沒看到大人……”
“那也不是他撒謊成性,借錢不還的理由!”另一個人打斷他,“有可能他太叛逆了,他爸媽懶得管了,這小子一天到晚不來學校,要不是腦袋還行,考試總能考到前五,學校早勸退他了。”
“我也覺得他太随心所欲了,昨天他不是說他打彈珠去了嗎?咱們在找他,他居然跑小學和小屁孩打彈珠去了?!我真的服氣,他居然還理直氣壯,說什麼那可是他喜歡了很久的彈珠,好不容易打聽到在一個小學生手裡,所以才堵在小學校門口和那個小學生對決。”
童森織重點跑偏:“他赢了嗎?”
“赢是赢了,”說話的人也覺得有點好笑,“不過于首說回學校後又不見了,他昨天找了一個下午,都要把學校翻過來了也沒找到,活該!這就是放我們鴿子的下場!”
童森織手伸進口袋,勾了一下口袋裡的珠子。
“你們說的是這個嗎?”她拿出彈珠,“昨天我在舞台上撿到的。”
“沒見過,估計就是他的。”
童森織站起身:“于首家在哪裡呀,我去還給他。”
“一個破彈珠,不值幾個錢,”和她說話的人揮揮手,“而且為了那小子特意跑一趟,沒必要沒必要。”
“你現在要去嗎?”一直默不作聲的小部長忽然開口,平靜透徹的眸光,落在童森織身上。
他笑眯眯的,仿佛已經看穿童森織想做什麼,報出一串地址後,頓了頓:“嘛,雖然于首不是什麼好孩子,但畢竟是我的部員,希望你到時候可以溫柔一些。”
童森織停了下來,與他對視幾秒:“嗯……我盡量吧。”
其餘人一頭霧水。
說什麼暗語呢,以前社團裡就小部長一個謎語人,現在怎麼又來了一個?
小部長說的地點靠近郊區,童森織趕到時,于首并不在家。
眼前的房子年代老舊,外頭并沒有裝修,裸露在外的紅磚爬着苔藓,還有人在牆上塗鴉,美式風格,色彩很抓人眼球,童森織嘗試推了推木門,沒有動靜,應該上了鎖。
于首家的門沒開,倒是隔壁房子有人打開了門。
“小同學,你是來找于首的嗎?”一個老太太拿着掃把,警惕地看着童森織。
童森織見她認識于首,點點頭:“他的東西掉了,我來還給他,奶奶,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見她這麼說,老太太呼出一口氣,笑着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那幫放高利貸的又過來讨賬了,于首這孩子,現在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兼職吧,于首的東西你放在我這就好,他回來我交給他。”
“高利貸?”
童森織皺眉,才注意到牆上塗鴉的邊緣有一層豬血色的油漆,并沒有被完全蓋住,她視線下移,‘賭鬼趕緊還錢’的黑字被人反複用小刀刮過。
“于首在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