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面?
姜育瞳孔地震。
邊裕一不是來勸童森織回去的嗎?為什麼他反倒參加起那個狗屁遊戲了?
童森織和他關系很好嗎?!
屋裡的人像流水一樣湧了出去,姜育呆愣愣站在後面,忽然有種隻有自己被抛下的感覺。
從衆是人的本能,有那麼一瞬間,姜育差點沖動地喊:我也和你們一起!
他并沒有真的說出口,因為陽紀正好扭頭望了他一眼,她似乎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目光輕飄飄掃過他領口的扣子:“今天家裡不請自來的貴客太多了,姜公子也該回去了吧。”
這是提前拒絕他了。姜育噎住,又有點慶幸,剛剛那句差點說出口的話太腦殘了,這種熱血笨蛋的畫風可不适合他,童森織算他什麼人,他憑什麼要因為她賭上性命?
但他莫名有點心虛,下意識看了眼童森織——對方走在人群中間,被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夾擊,在場所有人都在看她,包括姜育自己,但她卻誰也沒看,低眸安安靜靜走路——姜育忽然又有點不甘心了。
她連老大都能勾搭到手,讓對方為她送命,她有能耐把相原函和習嘉池這兩個眼高于頂的傻帽逗狗一樣逗來逗去,憑什麼對他不是打他就是無視他?
男人微妙的自尊心不合時宜冒了出來。
喂,他姜育難道就比這些人差嗎?
雖然他也不是什麼随便勾搭就能成功的便宜男,就算童森織蠱惑他,他也肯定不會上鈎,但童森織釣了這麼多人,唯獨不釣他,讓他很難受,好像他是個不值得費心思的劣質玩具似的。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不開口讓他為她送命嗎?
姜育忍了又忍,提步走向童森織。
但就在這時,鈴聲響起,父親打來了電話。
姜育手忙腳亂接通電話,對面說:“你要是還想留在姜家,就立刻滾回來。”
姜育這次是真的懵了。
童森織也聽到了電話裡的聲音,她看了一眼姜育,立馬明白了:“小育,你的衣服扣子裡有監聽器。”
姜育震驚低頭,果然見頂端的扣子裡面有一個小黑點,結合忽如其來的電話,他立刻明白了,父親一直在監控他!
電話裡的男人語氣嚴厲:“這件事不是你能摻和的!把手機交給陽家的小姑娘。”
姜育狐疑地掃了眼陽紀,把手機丢給她。
陽紀穩穩接住手機,走到一邊,距離一遠,衆人便聽不到姜父的聲音了,過了一會,女人冷靜的聲音傳來:“BOSS說他不會追究。”
陽紀走出來,看都沒看姜育,手機往後随便一丢,姜育狼狽跑去接,手機差點摔地上。
這個小心眼的女人……
姜育咬牙切齒,姜父的通話還沒斷:“姜育,我不管你怎麼想,給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忘掉,立即回來,不然就和姜家斷絕關系!”
姜育順從應是,挂了電話,目光怔怔。
能讓父親忌憚的勢力……這場荒誕遊戲的組織者,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他的手收進兜裡,走之前叫住邊裕一,語氣很欠。
“喂,老大,你都親自出馬了,可一定要把這個小鬼平安帶回來啊。”
他轉眼看向童森織,這時對方沒有盯着路面發呆了,而是與他對視,沉默一會,姜育手往脖子前挑釁一劃:“姓童的,别忘了我們之前還有賬沒算。”
姜育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但他最後都憋了回去。
畢竟都說禍害遺千年,他怎麼都想象不出童森織死了的樣子。
她一定會活着回來。
姜育如此想着。
*
姜育走後,陽紀叫人拿來注射器和藥瓶,給喻盎和邊裕一注射瓶子裡的藥水後,三人被蒙住眼睛帶上飛機。
飛機艙門關閉,端着槍的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強制為童森織戴上呼吸面罩,童森織此時手腳被固定,根本反抗不了,面罩的氣體打開,童森織暈沉沉睡了過去。
童森織很久沒有睡過這麼長的覺了,醒來時飛機已經着地,幾人被押了出來。
降落的地點是一座莊園,院子裡雜草重生,沒有經過打理修整的玫瑰花長得張牙舞爪,荊棘爬滿整個院落,全身都武裝起來的門面大漢端着槍,把整個莊園圍住。
飛機迅速撤離,童森織的目光很快鎖定不遠處的邊裕一,他在大廳口,一邊呼喊她的名字一邊往裡面張望,似乎在思考要不要進去。
童森織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喻盎。
她抿了下唇,決定先與邊裕一彙合。
嘭——
有人開槍了。
童森織止步,往前十厘米,草地裡多了一個子彈坑,往外飄煙。
她第一時間擡頭,腦袋自動計算出開槍人的大略位置,擡頭看向二樓,喻盎收起槍,對她遠遠一笑。
聽到開槍的聲音,邊裕一同一時間警覺地看了過來,發現童森織後,立馬就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