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照明燈光線強烈,沈時裕眼中倒影着亮點,看起來明媚,又襯得那黝黑眼眸些許憂傷,不知在想些什麼。
男人溫聲道:“我陪你,無論你做什麼決定。”
安溫雲雙眼微微睜大,看着對方張開嘴還想說什麼,遠處人群祁扶朝着這邊招手,打斷了談話。
“溫雲哥!沈哥!快來!”
聽到呼喚,沈時裕也沒有再堅持說下去,和安溫雲同步望過去,隻見祁扶整個人都顯急切。
安溫雲走過去,人群主動讓開空位,視線前擁擠的腦袋散開,他看見桌子上擺放的草編玩具,眼中閃過驚喜。
他拿起一個在手中,小小的草編兔子隻有半個手掌大小,活靈活現如同一隻袖珍兔子。
“這是……?”
祁扶搶先答道:“姜蕪姐編得,怎麼樣?是不是特别逼真!”
說話的功夫,姜蕪又編好一隻海龜放在桌子上,笑着打趣:“行了,從頭誇到尾,都快不好意思了。”
順着聲音望過去,是社恐女孩的隊友,沒想到還有這種技能。
安溫雲垂眸看着手中的草編兔子,總覺得很熟悉,還沒來及回憶起,便被一隻手拿走。
他轉頭,沈時裕捏着兔子仔細端詳,下一秒放在手心又向前伸去,似是準備還給眼前人。
安溫雲看着男人動作一陣恍惚,朦胧的畫面轉瞬即逝,一道稚嫩的聲線平白無故在腦海中出現。
“送給你。”“喜歡嘛?”
這是……?
他不記得自己幼時有人給自己送給草編玩具,難道是原主的記憶?
面前人輕聲呼喚,才将安溫雲叫回神識,他接過草編兔子放到桌上,瞧見姜蕪低着頭邊編邊說:“這也是有人教我得,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說這話時,姜蕪先是瞟了一眼沈時裕,又看向祁扶,最後的疑問是在問這位不停誇贊的男生。
“真的嗎!”祁扶高興的不得了,毫不猶豫拿起桌上剩餘的編織工具,“從今天開始,姜蕪姐就是我姜師傅!”
姜蕪哭笑不得,湊過去一步步教學,而祁扶笨拙的手指總是弄錯,姜蕪也耐心糾正教導。
祁扶在這裡學習,嘉賓有的在觀賞一同學習,有的則是回到屋中休息。
“安溫雲。”沈時裕叫了人一聲。
安溫雲擡眼,似是在詢問什麼事,現在他已經能做到和男人對視時,保持平穩的心跳了。
但前提是男人不做奇怪的舉動。
沈時裕道:“喜歡嗎?”
聲音和剛剛的記憶重合,隻是一個稚嫩一個成熟,但還是讓人恍惚。
安溫雲心跳慢了一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那隻草編兔子,想也沒想直接答道:“嗯,喜歡。”
忽然,男人的輕笑傳入耳中,安溫雲盯着人的那雙眼下意識偏移些許。
“我也會。”沈時裕道:“我給你編一隻,獨一無二得。”
“不過……現在不行。”
聽到這句話,安溫雲心中疑惑,編東西也講究時間嗎?
獨一無二的……會是什麼?
“那是什麼時候?”
兩人對話時,身邊瑣碎的聲音仿佛都自動消失,隻能聽到雙方的話語聲。
沈時裕淺笑:“綜藝結束後。”
“那好久哇。”
不出意外,這場綜藝要持續整整一個半月,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
“不久,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沈時裕說的很輕松,仿佛一個半月真的那麼短般。
或許是難熬的三年到如今的重逢,使他感到時間流速的變化。
他進入娛樂圈,根本目的就是在擴大知名度後,尋找安溫雲。但沒想到一個月前,心心念念的人就那樣出現在眼前,同從前一般毫無變化。
唯一的變化,就是不認識他了。
尋找三年的喜悅,在這一刻被一掃而空。三年内,他問遍了所有人,包括安父。
結果都一律回答——不認識。
這怎麼可能?安溫雲活生生在自己心中肆意十幾年,絕不可能,他的心髒絕不會出錯。
沈時裕感覺自己快要出現幻覺了。
三年内,空蕩的屋内總是浮現安溫雲的身影,在各地各個角落。
以至于後來安溫雲真的出現後,他都以為是幻覺。
可身邊人的變化,都在告訴他這是真的。
了無音訊三年的安溫雲,回來了。
他回神看着挂在心尖尖上的人,唇角溢起發自内心的笑容,僅僅隻是像這般看着。
還不足夠。
他不想安溫雲再次消失,邀請對方來到綜藝,牢牢盯在眼前。他不信這樣還會消失,他隻相信自己的雙眼。
他要安溫雲重新對自己心動,重新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沈時裕望着人蓬松柔軟的發絲,輕輕一按就會包裹住指尖,瞧着人一對視就閃躲的神情。
現在看來心動的效果,還不錯?
但這些都在預期範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