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你們能不能安靜點。”張一禾擡起頭,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挂着兩個黑眼圈,張口的時候不知道嘴裡是血還是其他液體溢出來,都這樣了還這麼熱愛學習,陸無盡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張一禾對他們招了招手,“要問事情也可以,學姐會守護學校每個好孩子的。”陸無盡下意識走過去,南柯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一張試卷擺在地上,張一禾看着他們,面無表情道:“做吧。”
陸無盡沒動,比起考試,他甯願和張一禾直接動手,雖然剛剛交手過能看出她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弱不禁風,但腦力運動顯然不是他的強項。
所以她說的“學姐會守護每個好孩子”并不是騙人的,但是成為“好孩子”像是在故意為難陸無盡。他低頭看了看那張卷子。
嚯!物理卷。
再看一眼,好家夥,還是某一年的高考卷。
陸無盡何德何能。
他伸手把南柯拉到身前,示意了一下地上的卷子。晚自習看他那張英語卷子做得這麼順暢,一看就是做學霸的料!
“該你上場了。”陸無盡這會兒倒是不害怕他是什麼食夢者神秘人了,非常信任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南柯想說話。
“我相信你,你天資聰慧智力超常才智過人聰明伶俐,做吧。”
“可是我......”
“别可是了,這是組織交給你的任務!告訴我,你能完成任務嗎?”
南柯眨着無辜的大眼睛,有些猶豫:“也許可能maybe——不行......”
陸無盡大手一揮:“你行不行我還不知道,做!”
南柯被他按在試卷前面,這張卷子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隻剩下最後一道大題,但做過物理大題的都知道,這種為難人的學科,題目又臭又長,簡直超出了正常人的語文理解水平。南柯靜下心來,對着那道題目冥思苦想。
物理和數學一樣冷漠無情,沒有絲毫回轉的餘地,會就是會,不會也沒辦法。南柯氣沉丹田,開始答題。看他這副樣子,站在一邊的陸無盡勝券在握,已經開始措辭。
這張一禾也不容易,看樣子也是成績的犧牲品。一會兒就先問她李曉楠為什麼跳樓,要是有機會的話,再八卦一下她為什麼在廁所遊蕩,要是還有機會的話,順便問問這個學校的學生為什麼都這麼奇怪,面對外界的刺激隻有麻木漠然,沒有一絲少年人的朝氣。
想着想着,南柯交了卷,擡頭看着陸無盡,基于他認真答題的獎勵,陸無盡這次給了他個好臉色,扯着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親切的笑容。
南柯笑得有些心虛,張一禾代替他回答了陸無盡,面色冷若冰霜,聲音不近人情:“完全錯誤。”
“啊!?”陸無盡笑容僵在臉上,晚自習不是還手拿把掐的嗎?晚自習不是勝券在握嗎?怎麼關鍵時刻掉鍊子呢!?
南柯終于說出了剛才沒說完的話:“我高中是文科生。”
陸無盡:“.......”
張一禾的樣子逐漸發生變化,眼睛緩緩被血浸透,陸無盡和南柯不動聲色後退了幾步,陸無盡心一橫,握住了光秃秃的拖把,心道那就隻能幹一場了。
雖然對女生有些下不了手,但現在張一禾的樣子可怖得不像個人,陸無盡也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隻是可惜了沒能從她嘴裡得到信息。張一禾像貓科動物一樣迅速撲過來,陸無盡擋在南柯身前,提着棍子一甩,張一禾一伸手就抓住了棍子,陸無盡還沒準備好,更沒想到她力氣能這麼大,棍子脫了手,旋轉着被張一禾丢出去。
眼看張一禾尖銳的指甲就要抓住陸無盡,眼前景象突然變換,天旋地轉間陸無盡“被迫”和南柯換了位置,南柯直面癫狂狀态的張一禾,當胸一腳,指甲輕飄飄碰到他的衣角就被踢了出去。
陸無盡:“?”
張一禾:“?”
張一禾後背撞上洗手間的鏡子,嘩啦啦一陣,碎裂的鏡片落了一地。張一禾還沒來得及反擊,擡頭看見剛剛把她踢到這裡的兇手——南柯拉着陸無盡的胳膊,委屈巴巴求安慰,“太可怕了陸老闆,你快上去解決她啊啊啊啊啊!”
張一禾:他說的,好像是我的詞?
陸無盡剛才沒看清楚,一轉眼張一禾就飛出去了,他猶豫幾秒,“你的意思是......她是自己跑到那邊去的?”
南柯肯定地點頭。
陸無盡神色有些複雜:“為什麼?”
南柯崇拜地看着他:“不知道,可能被你吓到了吧。”
陸無盡有些不太相信,但南柯崇拜的星星眼太閃亮,陸無盡撓了撓頭,将信将疑。他緩緩走到張一禾面前。張一禾好不容易從南柯的恐怖中回過神來,見陸無盡走過來,手撐在地上往後退着,明顯是怕了。哪知陸無盡脫下外套蹲在她面前,把外套遞給她,“我就問幾個問題,你别激動。”
張一禾看看外套,又看看陸無盡,最後看向他身後的南柯,陸無盡也跟着回頭看過去,南柯笑得乖巧,“學姐快披上,你看看你還坐在玻璃裡,受傷沒有?”
張一禾面色複雜地接過外套披上,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