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師在最初的時候的确是掌管生殖的神仙,古時候嬰兒夭折率高,村民不知道從哪裡尋得這麼個神仙供奉起來,慢慢就形成了一種文化,後來随着醫學發展,嬰兒存活率慢慢提高,偶師就從掌管生殖,變成求子,再到姻緣,反正就是感情那些事。”
蘇曼解釋地很清楚,一看就知道提前做了功課,這也說明這個地方應該是蘇曼帶着鄭宇來的。這鄭宇雖然是個大小夥子,但性格扭捏,不如蘇曼周正,兩人在一起,不難看出來蘇曼是那個拿主意的人。
蘇曼支肘撐着臉,眼睛在陸無盡身上流轉:“我剛剛聽大祭司說,你們也是過來看偶師的?應該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蘇曼一臉“我都懂”的表情,“我就八卦八卦,你們放心吧,感情這事兒說不清楚。”
陸無盡剛剛的臉紅還沒褪去,被蘇曼這麼一說差點跳起來:“什麼什麼八卦?!我們沒什麼!”
不跳不要緊,原本南柯和秦沂也沒聽出些什麼來,一個仔細思考剛剛蘇曼說的偶師文化發展,一個壓根沒聽蘇曼說話思索陸無盡為什麼臉紅。而坐在他們中間的陸無盡唰一下竄起來,把兩個想得入迷了的、一個崇拜地看着蘇曼的三個人都吓了一跳。
蘇曼對面的人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炸起毛,連忙收住話頭:“我不是那意思.......”
南柯擡頭看着他:“怎麼了?”又後仰越過陸無盡看向秦沂,“她剛剛說什麼了?”
秦沂一聽起這些信息就拿出聽科普講座的勢頭,一切無關消息都被屏蔽,也沒注意剛剛蘇曼到底說了什麼,隻是被陸無盡這麼一下吓到,聳了聳肩,“就是偶師的來源和發展,沒什麼特别的。”
南柯又問:“偶師是幹什麼的?”
秦沂答:“求子求姻緣的。”
南柯摸了摸下巴:“那完了,我剛剛還把人門神給撤了,它記仇嗎?”
秦沂搖頭:“那就不知道了,要不你明天去拜拜,跟人家道個歉?”
南柯肯定地點頭:“對,好好道個歉,再求求姻緣,讓我哥......”
陸無盡咬牙切齒擠出兩個字:“閉嘴!”南柯這貧嘴的習慣總讓他忍不住要扇他。
南柯縮回來,乖乖應了一聲:“哦。”
蘇曼的眼神在三個人身上來來回回,然後思考了一下,她看得明明白白——秦沂是個大燈泡。
蘇曼不失尴尬地笑笑,伸手壓了壓:“别激動别激動,咱們繼續說。”
陸無盡低頭一看,左邊是一臉懵的秦沂,右邊是小心翼翼看他臉色的南柯,面前是縮着脖子的鄭宇和“表示理解”的蘇曼。
他深吸一口氣坐下去,南柯又湊過來要問,被陸無盡一個眼神刀過去。
“說。”
陸無盡解釋也不對,不解釋也不對,不如裝作剛剛是自己發瘋了。
蘇曼道:“這幾日要舉行偶師的祭祀,咱們不出錢得出力,大祭司跟你們說明天的任務了嗎?”
秦沂皺眉:“什麼任務?”
看他們果然什麼都不知道,蘇曼充當了傳話筒的角色,把下午大祭司跟他們說的話轉述給陸無盡三人。
“祭祀時的服裝已經舊了,現在得重新制作,我們就負責去收集染料。”
蘇曼喝了口水,繼續道:“祭祀用的服裝是用竹林裡的一種植物進行染色的,這種植物藏在竹子根部,據說是一種花,叫——”
蘇曼頓了頓,鄭宇悄悄擡頭小聲提醒了一下:“蘭柏。”
蘇曼眼前一亮:“對,蘭柏!”
陸無盡和秦沂對視一眼,果然對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對勁。秦沂更好問,又是他先開口:“在竹林裡?”
蘇曼點點頭。陸無盡想起來的時候聽到的聲音就是一男一女,應該就是他們,于是問:“你們在竹林那條小路上,沒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蘇曼看了鄭宇一眼,鄭宇搖頭,蘇曼也說:“沒有啊,順着小路就進來了。”
雖說竹林裡發出聲音的東西已經知道是什麼了,但陸無盡覺得這“蘭柏”沒那麼簡單,竹林也不似表面看的那麼平靜。這東西在竹林裡,難免有其他危險。
秦沂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拿主意。
陸無盡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行,那就這樣吧,我們先回房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明早一塊去竹林。”
有了陸無盡的決定,南柯自不必說,秦沂雖然對竹林心有餘悸,但有陸無盡和南柯兩人在,他完全可以放心往後站,更重要的是,蘇曼和鄭宇已經決定要去竹林,萬一蘇曼是在竹林出的事情,他們不去就要錯過重要信息了。
蘇曼和鄭宇點點頭,把三人送到門口,互道晚安,這才關門。兩間房門就是對門,不過一步的距離,随着他們房門關上,大廳又陷入一片黑暗,南柯長腿一邁,伸手推門摸向門邊,摸到一根塑料繩後一拉,面前的房子亮堂起來。
隻有一張雙人床,南柯先躺了上去,又往裡面拱了拱,拍拍身側:“哥,該休息了。”
陸無盡看了一眼,想推秦沂:“你......”這一伸手摸了個空,倒是床邊櫃子邊站了個人,秦沂從裡面報出一床被褥,找了個幹淨的地方一鋪,擡頭看向陸無盡:“我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