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雲翎和黎千漠兩人回到王府後,直接就去了叙事廳。
而玄黎使臣已經在那裡等候有一段時間了,手邊是息遠專門給他泡的一壺茶,也算是讓他喝茶打發時間。
即便這茶再好,也不能使勁往肚子裡灌啊。
眼瞅着他喝了半壺,還起身去了一趟茅廁,回來後依舊沒看到他們的身影。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玄黎使臣等的都有點心焦了。
要不是知道黎千漠不可能放着黎千蝶不管,就眼下這情況,他都以為是黎千漠撺掇蕭雲翎故意整他們了。
就在他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正看見他們兩個相攜而來,急忙收斂住自己的心思,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向他們行禮。
“微臣參見王爺、王妃。”
“為恭賀二殿下新婚之喜,我等受我皇所托,特備薄禮奉上。”
使臣随即指示身後站立的侍從打開木箱,隻見箱子内滿滿當當的都是一些珠寶玉石等昂貴玩意兒。
黎千漠一眼就認出這些确實是出自他們玄黎的東西,但他心裡總感覺不對勁。
他們是一同來的雲晖,這備禮到底有多少,都是有數的。
在他成親那天,合該全部送到了王府中,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多出這兩箱來?
“既然王妃喜歡,那便收下罷。”
蕭雲翎原本沒打算開口,畢竟這種事讓黎千漠自己拿主意就好。
卻不想看到他又出神不知道想什麼去了,這才替他開口做了主。
玄黎使臣一看是蕭雲翎搭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幽光,恭敬地說道:“微臣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蕭雲翎言簡意赅地說道。
“之前我等随旨居住驿館之中,殿下身邊有兩個使喚慣了的小厮,因為是賤籍怕沖撞了喜氣,在大喜之日讓他們留在了驿館。”
“現在我等要回去複命,也借此機會來詢問一下,王妃的意思。”
玄黎使臣說到這裡,視線轉而看向黎千漠,繼續道:“不知知樂、知曲這兩個人,王妃作何打算?”
他提出的這個問題,黎千漠似乎也沒得選。
或者說,這個問題自始而終就不是一個選擇題。
黎千漠垂下眼,語氣平淡地說道:“這兩人畢竟是本宮用慣了的,跟你們回去也沒什麼用,就把他們留在王府内使喚。”
“知樂,知曲,沒聽見王妃說的麼,還不見過主子。”
玄黎使臣像是早已預料到他會答應,緊接着下一句,就是把混在侍衛中的知樂和知曲叫了出來,讓他們兩個行禮。
“知樂/知曲見過王爺、王妃。”
黎千漠掃了這兩人一眼,确實是在驿館中守在自己身邊的,至于用沒用慣,就另當别論了。
畢竟真正的知樂、知曲此刻一定侍奉在千蝶身邊。
“起來吧,既然是王妃用慣了的老人,息遠。”
蕭雲翎站在一邊聽完全部,看着那兩個人給自己叩頭,随即把息遠喊了進來。
“王爺,何事吩咐?”
“這兩個人是王妃的小厮,你看着給他們安排住處。”
“是。”
息遠一口答應下來,領着知樂、知曲離開叙事廳。
玄黎使臣見狀,起身說道:“如此,我等即日就回朝交旨,還請殿下多多保重。”
他對黎千漠的稱呼又換回了殿下,像是不放心他孤身一人留在雲晖的樣子。
“嗯,見到哥哥後告訴他,我在這一切都好。”
黎千漠的回答聽上去也沒有任何的異常,就是很普通的交代。
他在交代完這句後,就沉默下來。
玄黎使臣見狀,也不再停留,随即帶着那群人轉身離開。
送走了玄黎使團,蕭雲翎坐在主位上,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不知二殿下在王府中要怎麼保重啊?”
“王爺,他說的不過是無心之語,你又何必有心去聽。”
在使臣離開後,黎千漠的狀态也明顯松弛下來,語氣無奈地回複他。
“哼,快回房休息吧,免得讓母後知道了,又得說我耽于美色,一點都不顧及你的身體。”
蕭雲翎直接開口打發他回房間休息,這樣坦然的态度,倒跟之前蕭雲辰所說的又矛盾起來。
黎千漠心裡揣着懷疑,跟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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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黎千漠一個人回到房間後,發現之前淩亂的被褥已然被下人整理妥當,他順手脫了外袍搭在一邊,脫去腳上的鞋子爬到床上準備小憩。
隻不過他高估了自己,在剛躺到床上的時候還認為自己很清醒,不會就這樣輕易睡過去。
可是溫暖舒适的被褥勾起了他的睡意,加上腰部肌肉逐漸松弛下來的安逸感,讓他眼皮越來越沉。
直至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徹底睡熟過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外面的天色已然變得昏黃,沒想到他這一覺居然睡了兩三個時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睡覺的時候捂的太嚴實,他睡了這一覺,身上都有點微微的汗意。
他坐起來後,眼神逐漸從茫然恢複到正常,開口喚道:“來人。”
知樂和知曲兩個人聽到他的聲音,一同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