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鴉翻書的動作一頓,不置可否地看向何藹。
何藹四下看了看,拉着白鴉找了個相對寬闊且無人的角落,将手裡的沈濁傳遞給白鴉,壓低聲音:“這本書裡有線索,183頁。”
“你……,不會也是來查這件事的吧?”
“可能你比還多一層,我懷疑我哥的變化也和宿舍夜半出現的人有關。”
看到白鴉的那一刻,何藹就猜到了白鴉定是發現了宿舍夜半經常有人出現,白鴉比他更機敏,沒道理他都查到這了,白鴉還什麼都不知道。
“你現在想怎麼做?”
“不知道。”何藹察覺到了這件事涉水之深,背後危險之大,如今隻他一人難免吃力,如果能和白鴉一起,進度能快上許多,且白鴉是最沒可能和那股勢力有糾纏的,是最佳合作夥伴。
是以,他便沒有隐瞞:“能在這裡讓人憑空出現在宿舍,不可能僅僅是一個外來勢力所能做到的。”
“你的意思和基金會有關?”
“隻是推測,尚不清楚。”
“要不我們交換一下信息?”白鴉提議:“根據現有的線索盤一下信息,再順藤摸瓜。”
何藹的線索不僅僅是宿舍突然出現的人,還有他的哥哥何從,而她簡單粗暴直接綁了人過來問,他們的渠道和方式都不一樣,得到的信息應該也是突然出現的。
“可以。”
為了安全,兩人沒在到處都是書架遮擋的圖書館說這件事,而是去了頂樓天台,鎖好天台門,确認四下無人才開口。
何藹聲音仍然壓得很低。
“我哥雖然看起來一切正常,體測也沒問題,但上次回去我發現他不能和我共頻了。”何藹指了指手上一塊凸起的皮膚:“收容隊因為工作性質的問題,死傷很大,很多有血緣關系的人都會植入芯片,在一定距離範圍内,不用通訊器也能感應共頻。”
“在荒野,隻要能感應到對方活着,我們就不會放棄,能增加存活率。很有用。”
“但上次他回去之後,我發現我們無法共頻了,他說是受了重傷,導緻芯片損壞,但每次我提起重新植入一個,他就避開話題,我覺得事有蹊跷,就開始調查他那次來訓練的情況。”
說到這,何藹暗戳戳看了眼白鴉:“他受傷也是一個學生導緻的,訓練的時候,幾個學生突然控制不住原體的能量,發了瘋,當時隻有我哥一個教練,寡不敵衆,雖然按住了但也受了重傷。”
白鴉:“突然發瘋,之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出現過,但都是這幾年,連着三年一共。”何從回應:“我去找闫主任的學生打聽過,去年那一批人植入的原體都很穩,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出事的學生都被處理了?”正常流程,植入失敗的都會被送去處理點。
何藹點點頭:“這件事我查了很久,就在我即将相信可能确實沒什麼問題時,這次突然發現了一個新線索。我從醫療隊那裡拿到的受傷記錄裡,有一個受傷的學生也被送去治療了,而且跟着回B市了。”
何藹說到這裡突然沉默了,靜靜地看着白鴉。
白鴉摸了摸有些發毛的後脖頸:“然後呢?”
“那個人沒有加入收容隊也沒進義體軍,而是又過回了曾經普通大衆生活。”何藹頓了一下道:“這個人你也認識。”
“我?”白鴉指着自己:“我認識那幾個人掰着手指頭都能數清,來B市以後不認識什麼太普通大衆的人,要非說有,就都在……”
白鴉說到這突然也停下了。
她認識的B市的普通人,都在這個訓練營裡了,細思極恐。
已經做過原體植入的人能再做一遍嗎?怎麼過的篩查?從第一步走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人發現嗎?
“都在這了。”
何藹将白鴉的話補充完整:“而且這個人和你很熟悉。”
B市在這裡的和她很熟的普通人,就隻有一個了……
“白鴉,我這有線索了。”兩人正說着,田橋拿了一本書上來找白鴉:“你倆怎麼在樓道蹲着呀,我剛去裡面找了好一圈沒找到。”
田橋獻寶一樣将手裡的書遞給白鴉,書名《近代人類十大未解之謎》。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還幽幽地看了眼何藹,露出一個勉強禮貌但并不友好的微笑。
白鴉看着眼前田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何藹的話。
田橋就是那個從訓練營出去過回普通大衆生活的人?他是怎麼成功進來的,接觸這麼久并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啊,而且他的原體也是新植入的,甚至水平不怎麼樣。
一切再正常不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先走了,你們忙。”何藹看到田橋過來時,便站起身一臉戒備,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白鴉。
田橋憤然:“他這是什麼意思,我得罪他了,還是我長得很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