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全部從身體裡溢出,風雪肆虐。
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現在完全可以控制這些觸手收回體内,風雪也可随時停下。
礙于這裡情況不明,她沒有貿然行動。
離她不遠處,有人的聲音肆無忌憚傳入白鴉耳朵。
“蠱師這蠢貨,這麼好的容器,竟然發了死亡通緝令,畸體就是畸體,腦子不夠使,加上虛無兩個腦子抵不上一個正常人。”
“它們做的容器确實好用,就是受不住。”
“收容隊那群家夥估計已經發現白鴉失蹤了,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我們帶出來,而且和他們隻有一牆之隔,他們卻怎麼也找不到我們。”
兩人語氣都很嘲諷,仿佛他們是全世界的智商高地。
“她這樣子,肯定是要變成畸體的,等她畸變完再工作吧。”
“嗯。”
又是時間倒流?
白鴉皺眉,為什麼時間倒流後發生的事情會影響她所存在的時間空間,有了上次的經驗,她很清楚不是因為改變了以前所以未來會有改變,不然他就不會重新出現在訓練營。
應該是某個事物和真實世界有所鍊接,改變了這個變量所以出現變化。
昌榮是這件事的背後主導人?
抑或者他們是一個組織,自己的穿越是因為他們嗎?
白鴉沒思考幾分鐘,黑暗中出現一道光亮,是她正前方的一扇門被打開了,她所在的是一個純黑色巨大密閉空間。
那些肆無忌憚說話的人就站在房間外,都穿着防護服,捂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見人。
防護服們穿行在風雪中,越過龐大地填滿整個空間的觸角,艱難地找到白鴉的本體。
“先把觸手割了,本體帶過去就可以。”
防護服們經驗豐富,一聲令下便各自散開到白鴉各個方位,準備處理觸手。
“你們在幹什麼?”
白鴉突然開口,吓了幾個要動手的人退了半步。
“你們聽到說話聲了嗎?”
“好像是一個女的。”
“不會是她吧。”說話的人指了指白鴉。
“不可能,都這樣了,剛完成畸變是最脆弱的時候,沒了人的思維,一切都得重新學起,說話思考以及攻擊,甚至能量和身體都不能完全協調,需要适應一段時間才能站起來,更何況我們已經将她麻醉了。”
“别想那麼多了,趕緊動手吧。”
防護服們分析一波,沒在意那個微弱的聲音。
一條條觸手分開擺放,外面的防護服按下切割鍵,牆角一個鋒利的切割輪盤,旋轉而出,輪盤和牆壁地面之間沒有縫隙,像是和這個房間的一部分,根據防護服們的需要可以出現在任何位置,切割下任何東西。
此刻,它和白鴉擺放整齊的觸手對齊,發出嗡嗡的運轉聲。
“等等。”
有人突然出言制止:“她的臉好像在恢複。”哦哦哦
冰雪的額頭上露出了一小塊肉色皮膚。
“不用管,先處理觸手,擡到實驗室去,那邊還等着和沈濁的細胞做對比呢,送的遲了我們誰也别想好過。”
“是。”
切割輪盤旋轉着割向那排整齊的觸手……
防護服們剛意識到危險将視線看過去,下一秒就被炸成了碎片。
白鴉被觸手和冰雪護住,鬼影也在最内層将自己化成薄薄一層将她身體整個包裹住,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她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粗略一想便知道了這個時間的她體内的炸彈依然存在。
白鴉動了動被壓痛的脖子,這兩段時間錯亂的經曆,似乎是有保護她的思維一樣,那些對她有利的都保存下來,那些對她不利的則自動删除了。
真是神奇。
濃煙滾滾,在密封的環境裡尤為刺鼻。
牆皮散落一地,露出裡面被炸的東爛一塊西糊一片的軟肉,地面上是爆炸沖擊後殘留的碎肉。
爆炸瞬間,她看到那兩個領頭的防護服身體周圍裹上了一層盔甲,将他們護在其中,這兩人就在白鴉正前方。
盔甲裡的兩人從殘破的盔甲裡爬出來時,防護服破得像這個屋子一樣,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炸得像一攤攤泥一樣挂在身上,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兩人心有餘悸地看了一圈。
“是銷毀裝置。”一個人肯定道:“他們肯定監測到白鴉人類特征消失,雖然沒有找到人,但隐患必須解決所以啟動銷毀。”
“銷毀裝置的威力很大,怎麼感覺這個爆炸好像沒那麼厲害?而且剛畸變的畸體還在身體适應階段,根本沒能力抵擋。”
他看着白鴉的觸手和冰雪将身體緊緊護住,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已經适應結束了?這就能調動能量了?”
“她的情況特殊,可能是融入的原體的問題。”
兩人都拿不準白鴉的情況,看身上的特征體内明顯有兩種能量,但基金會不會這麼冒失給人移植有兩種能量的原體,也沒有融合兩種能量還能存活的人的先例,即使她變成畸體也不太可能。
至少,他們沒見過。
“再叫幾個人過來,趁這會兒她還沒那麼清醒,運到實驗室控制起來。”說話的人平靜的語氣下湧動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癫狂。
像是沙漠裡的瀕死之人遇見了一汪幹淨的泉水,不管泉水喝了結果會怎樣,隻管沖進去大口大口地飲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