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鋪還能看出原本的樣子。蘇然走進房裡,将床上的灰塵與泥土清掃幹淨。
他靠在床上,好像那個紮着沖天羊角辮的小女孩沒有離開。
紅霧就好像是對人類的神罰,沒有逃出去的人類,在紅霧中被吞噬消散,最終變成塵埃,與這混濁的世界融為一體。
蘇然拿出哈麗的工作牌,放在床上:“小蘋果,上城區與下城區的防護罩打開了,是不是早一點點,一切就都會有轉機。你們相遇了嗎?”蘇然一個人在房間裡嘀嘀咕咕許久。
吱呀一聲,門再次關上。
蘇然站在格休夫門前,推門的手輕輕顫抖着。蘇然強迫自己接受,接受的他是熟悉的人一個個離去。
就在蘇然要開門的時候,前方跑過一個帶着鬥篷的人,蘇然看着人影,心髒瘋狂跳動,追了上去。
她在枯樹前停下,轉頭看向蘇然:“蘇然,好久不見。”
“敏敏姐。”蘇然驚訝出聲。
赫敏敏走向蘇然,雙手在蘇然眼前揮了揮。
蘇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兩人靠坐在枯樹下。
“敏敏姐,當年你。”看着沒有穿防護服就能在紅霧裡行走的赫敏敏。
赫敏敏看着枯樹。
時間來到赫敏敏将東西交給淩凡那天,淩凡的話讓赫敏敏内心升起恐懼。
一邊是自己弟弟般存在的蘇然,一邊是養大自己的母親。
赫敏敏拿着手裡的藥,瘋狂的往醫院裡跑去。
那些平日裡攔着她的護衛,今天不在阻攔她,赫敏敏被巨大的恐懼淹沒。
她跌跌撞撞跑進病房,母親形如枯槁的躺在病床上。
赫敏敏跪坐在病床前,捧起女人的雙手:“媽媽,我是敏敏。”
女人微微轉過頭,隻剩皮包骨頭的手顫顫巍巍摸上敏敏的頭,就像每一次撫摸她那樣,帶着母親的溫柔。
“敏敏,來了。”女人努力勾起微笑。
赫敏敏将女人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臉色,淚滴控制不住落下。女人的大拇指輕柔的摩挲着女孩的面容。
眼神裡滿是不舍,悲痛。
一滴淚水順着她的眼角留下。
赫敏敏哆哆嗦嗦将女人的手緊緊握住:“媽媽……”
突然,女人猛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流着血:“敏敏,媽媽的敏敏,活下去。”
赫敏敏将手裡的藥喂進女人的口中,又混着血被吐出來。
病房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為什麼,他們說在救治你的,媽媽,吞下去,吞下藥就好起來了。”
女人的手軟軟垂落下來。
赫敏敏呆呆坐在原地。
後來她去找淩凡,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給她媽媽治療,明明她一直都在聽他們的話。她要殺了他們,然後去陪自己的媽媽。
赫敏敏說着眼裡滿是恨意:“可惜,真可惜當時我沒有成功殺了他。”
她溫柔的拂過枯樹,媽媽就在這棵枯樹下,說着她用臉輕輕蹭過枯樹。
她是王嬸在寒冬夜裡撿到的,從此王嬸有了自己的寶貝,她也有了愛她的媽媽,長期生活在紅霧邊緣區,王嬸還是患上了紅霧感染病症。
赫敏敏在機械廠裡,買着藥維持着她王嬸的性命,病情的惡化是那麼突然,可是淩凡他們欺騙他,他們沒有給母親任何治療。
蘇然看着赫敏敏,又看向大樹:“淩凡死了。”
赫敏敏怔愣之後,大笑起來,笑着笑着又低低哭泣起來。
蘇然看着這樣的赫敏敏,站在她身後,無聲的陪伴着她。
樹上的男人看着赫敏敏,摸摸自己的左胸,很疼。
赫敏敏哭過之後,看向蘇然:“蘇然,塔裡斯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他怎麼會允許你一個人這麼冒險。”
蘇然低着頭,不言語。
赫敏敏想到什麼。雙手捂住自己的嘴。
那句抱歉在口中,看着蘇然又不知如何開口。
蘇然卻慢慢轉頭,對着赫敏敏:“塔裡斯一直在我身邊,隻需要一點點時間,你就能看到塔裡斯了,敏敏姐。”
赫敏敏看着蘇然這樣的笑容,内心卻升起寒意。
蘇然的眼神裡帶着純粹的向往,就像一個即将吃到糖果的孩子。
赫敏敏突然向後一躲。
蘇然突然的出手,讓樹上的人不在淡定。他帶着赫敏敏躲開蘇然的攻擊。
充滿殺意的眼神看着蘇然。
兩人打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