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打着針呢,肯定是我開車啊。”
李呈說話不容質疑:“但是你發高燒狀态不好,我隻是打着吊瓶,大不了路上注意點手,精神狀态可比你要好很多。”
宛栀沒有争過李呈,老老實實坐到副駕駛為他舉吊瓶,全程都盯着李呈紮着針的手看,生怕哪個動作幅度大了再鼓針。
李呈心底裡暗笑,嘴上‘嘶’了下。
宛栀立馬警鈴大作:“怎麼了?手疼?針眼疼?”
一擡眼,就看到李呈目視前方,眼尾的狡黠藏也藏不住。
可惡。
不過幸好是沒事,宛栀也就不同他計較了。
車子停進小區,宛栀才漸漸緊張起來。
她跟李呈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饒是如此,宛栀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她家還從來沒有異性來過,更别提是‘準男友’。
也好在李呈一貫的教養讓他全程都目不斜視,沒有四處窺探,視野範圍隻保持在客廳。
客廳有挂吊瓶的地方,宛栀把李呈安頓好,就開始忙活着給自己紮針了。
她在沙發的另一頭又弄了個挂鈎,方便挂吊瓶,把藥兌好挂上去,一切準備就緒。
李呈保持着恰當的距離,眼睛一下不眨的盯着宛栀的一舉一動。
“交給你一個很艱巨的任務。”
宛栀一開口,李呈立馬就挺直腰背,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宛栀把輸液貼粘到李呈手背上,叮囑他:“一會你替我粘上就行了。”
接着,宛栀右手持針,左手握成拳,利落的給自己紮上了。
李呈神經一直緊繃着,宛栀這邊一結束,就立刻把輸液貼粘上去,生怕晚了再出什麼差錯。
幸好配合還算默契,宛栀也輸上液了。
李呈松了口氣,随後又不禁笑出聲。
“怎麼了?”宛栀問他。
“跨年夜,這算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嗎?”第一次約會兩個人就雙雙重病,坐在一起打針,還真是特别。
窗外能看到河邊有人放起的煙花,宛栀很不想承認,如此浪漫的夜裡,她和喜歡的人隻能像現在這樣呆坐着。
不自覺翹起的嘴,看在李呈眼裡格外的可愛。
他擡起另一隻沒有輸液的手,将宛栀耳邊的頭發抿到而後,什麼也沒說,視線對上的瞬間,兩個人都有些臉紅。
宛栀頭很重,一開始還能保持點淑女形象,堅持端坐着,後來就坐不住了,歪在沙發上,但是怎麼歪都不舒服。
李呈沒有講話,揉揉宛栀的腦袋,一個眼神而已,宛栀懂了,緩緩的枕到李呈腿上。
毛茸茸的小腦袋枕到腿上傳來很踏實的重量,作為‘過來人’,李呈知道宛栀難受,大手一點點的為她按摩着頭部。
這樣安靜美好的時刻,李呈才有一點餘裕打量着宛栀的家。
細碎的小物件很多,雜而不亂,反倒是充滿了女孩子獨有的情趣,不知道是不是跟她職業有關,空氣裡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這倒是跟她給人的溫柔恬靜的感覺不同,更為克制和冷靜。
所以,到底哪一面是更為真實的你呢?
李呈自認了解宛栀,但越了解,越發現自己不夠了解。
她總是能給他驚喜和不一樣的感覺。
腿上的人兒漸漸睡熟了,李呈靠在沙發上,垂眸溫柔的看着她,心裡的喜歡越發堅定。
就像是在腦中上了鬧鈴,李呈的藥打完的時候宛栀準時的睜開眼,坐起身。
像是才開機一樣在原地怔了一會兒,等意識漸漸聚攏後,準備給李呈拔針。
宛栀拔針,李呈按住針眼,兩個人配合默契。
“不要揉,多按一會兒,你可以把手舉起來。”宛栀叮囑道。
“好的,護士姐姐。”
“你!”宛栀語塞,重重的扭過頭不去看他。
“好啦,我錯了。”李呈知錯就改,一個稱謂的暧昧程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也是一種全新的感覺,李呈滿足了一己私欲,也不吝啬道歉,大丈夫嘛,能屈能伸。
針眼不流血了,李呈就起身忙活起來。
他問了宛栀,從卧室拿了枕頭和被子給她,自己則是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宛栀稍微一擡頭就能看見他。
“睡吧,我給你看着。”
“嗯。”宛栀也真的是累極了,明天還有一天班,實在沒有跟李呈客氣的餘力,閉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