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玗聽到程北說那疤和杜康哲有關時整個人都僵住了，每跳一下的心髒都像是對這件事表示震驚。

“他對你……”林玗看着程北的臉，心裡複雜的情緒在喉腔處變得酸澀。

“不是，但也差不多。”

程北随手掏出根煙點燃：“不好意思，你要是介意我等下再找你說，先回去吧。”

林玗對程北突如其來的客氣感到陌生，他們熟悉到已經對彼此的身體了如指掌，卻在此刻像陌生人般客套。

“我為什麼要介意？”林玗強忍着想要咳嗽的感覺，壓下去後接着道，“你現在就告訴我。”

程北将藍白色的煙霧吐出來，眼底的紅血絲已經清晰到一眼就能看見。

林玗見程北不說話又焦急地說：“我不管你以前經曆過什麼，不強迫你告訴我什麼，哥，你對我是真心喜歡還是一時無趣解悶的三分鐘熱度？”

空氣戛然靜止，樓道内安靜的好像連彼此的呼吸都有回聲一般。

林玗等待着程北的答複，但對方卻隻扔給了林玗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看上去像是後悔，又像是不舍。

其實……他應該知道的。

有誰會無緣無故對自己那麼好呢？就算是養父養母對自己那樣好，也僅僅隻是因為他小時候和程北長得很像而已。

兩個男生在一起，本來就遭受非議，他接受了，不代表另一方就是真的喜歡自己。

他認真了，不代表這段戀愛中另一方也是認真的。

“我知道了，先回去吧。”林玗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時沒看程北一眼，不知道程北眼角直流奔湧出的淚水滴在了他曾經親吻的那雙唇上。

程北從小到大就沒哭過幾次，這次哭是因為，他在最無能的年紀選擇了最喜歡的人。

他喜歡林玗，卻将對方拉入了深淵，自己還沒有能力救處對方，以至于對雙方都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他抽了三根，還是不能讓自己從痛苦中脫離。

林玗回到寝室，一見高強和王超就像是見了娘家人一樣。

他滿臉憤怒拿起桌上的最後一串烤牛肉就開始吃。

“怎麼了這是？”高強嚼着嘴裡的半拉烤馍。

王超也跟着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林玗哼哧哼哧吃完了牛肉串開始給“娘家人”訴苦。

“媽的分手了！”

簡簡單單五個字，作為“娘家人”的“海爾兄弟”目瞪口呆，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都不懷疑林玗說的話有毛病。

“不是，怎麼回事兒啊？”高強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最近一直耳鳴，聽不清。”

林玗眼睛裡都露出了恨意：“什麼哥哥什麼男朋友，我就不是彎的！我他媽喜歡女的！我明天就跟女生談！”

王超在一旁替林玗挽回這段感情：“小情侶吵架很正常，再說了，他是你哥，就算分手了回家還得見面，沒有愛情也有親情。”

高強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他是你哥啊，你能跟他談就說明你對他……”

“我隻是碰見他就變彎而已！以後我不碰見他了，我偏要談個女的！”林玗說。

高強撇撇嘴：“可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和你哥在一塊兒啊……”

高強和王超極力挽回兄弟的感情，卻被兄弟狠心趕出了寝室，還連同将垃圾一塊兒塞給了他們。

“早點睡，不該你們管的别管！”

他回憶和程北分手究竟是因為什麼，一時間跟高強他們吵的都忘了自己到底是怎麼個想法了。

雖然口頭上沒有提分手這一說，但程北那态度就給他一種得吃後不想要的感覺。

咔哒。

宿舍門被打開了，林玗以為是程北回來了，連忙脫了鞋上床鑽進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