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的舌尖撬開他的齒關。
似索取似安撫。
清涼帶着微苦的藥汁被送入唇齒之間。惑人心神的貓薄荷味兒頃刻間将毛影籠罩。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薄景的衣袂。薄景眸色漸深,叼着他的唇瓣輕輕啃食,輕微的刺痛喚醒了毛影的神志。
“薄景你做什麼?”他語氣嚴厲,卻虛弱至極,似色厲内荏的小貓。
薄景一隻手摟着他的肩膀,感受他嶙峋的蝴蝶骨。一隻手撫上他,因為刺激而立得高高的、毛茸茸的耳朵。
不行,受不了了,太刺激了。
“放開。”毛影使勁将人推開。
薄景被推開,他的目光落在貓貓濕潤微紅的唇上,上面有他留下的印痕,還有兩人唇齒相交的水漬。
毛影蜷縮在床上,額頭上覆着一層薄汗,臉頰泛着不正常的潮紅。他微微蹙眉,呼吸有些急促,平日裡清冷的眸子此刻半阖着,想掩飾什麼,顯得有些脆弱。
薄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輕輕将他的臉轉過來。毛影的皮膚滾燙,薄景的手指冰涼,觸感格外清晰。
“毛老師,生病了就要吃藥。”
毛影偏頭甩開他的鉗制,整個人恹恹的。
“不用你喂,我會吃。”
“毛老師,你是不是忘了?”
“嗯?”貓鼻音重重的,顯得有些呆萌。
“就要拍吻戲了,我在……”薄景又靠了過來:“和你排練。”
???
“别鬧。”毛影仰頭退了一下,後腦卻陷入對方提前墊好的掌心,戰栗順着脊椎炸開。
“你……”尾音被碾碎在唇齒間,這次比剛才更燙。
薄景若有若無地刮過他下唇,貓薄荷特有的清冽氣息混着藥香渡進來。
毛影雙手撐開無力地抵着他,發梢被薄景另一隻手纏繞着打圈,仿佛在給炸毛的貓咪順毛。
可這安撫分明帶着惡劣的逗弄——那人用犬齒叼住他舌尖輕輕一扯,激得他悶哼出聲。
他偏頭想躲,卻撞進對方驟然暗沉的瞳孔。薄景的拇指按在他喉結上,随着吞咽的動作緩緩摩挲。
“毛老師,”他的聲音缱绻低啞:“藥汁流到身上了。”
“我幫你,處理幹淨。”他順着嘴角往下舔舐,下巴、脖子、鎖骨……
“放,放開……嗚,别,别舔了。”毛影雙手猛地握緊,胸前傳來刺痛和酥麻。
混,混蛋……
銀光一閃,白白的貓爪,推開胸前的頭顱,鋒利的指甲,在薄景肩膀上留下淺淺的血痕。
毛影翻身,兩隻爪子收回指甲,用肉墊按住薄景的肩膀。
他臉上還帶着輕微的潮紅,眼裡熱氣聚集的淚珠将落未落,但誰也無法忽視那雙貓爪的威力。
薄景面對這一變故,呆了呆,很快目露委屈:“毛老師?”
身下的藤蔓卻在暗處漸漸靠近。
毛影喘着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有威脅:“你……有什麼目的?”
藤蔓突然纏上他的手腕!
指甲再次彈出,毫不留情地揮斷周圍的藤蔓。
毛影雙眼眯了眯,屬于貓科動物的豎瞳若隐若現。
“這些天,你突然近親我,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一股熱氣從心口傳到下腹,像被燙到了,他的爪子不自覺地踩了踩。
“呵——”薄景笑得很無辜,他試探地将手按在一隻貓爪上。
真軟,毛絨絨的。
“你幹什麼。”毛影頭又暈了起來,這個燒,過于嚴重了。他打起精神,将那隻手拍開。
若是說,薄景真的有什麼壞心,他覺得也不太可能。可是他今天也,太,太那個了……
毛影覺得他的心思不隻是排練那麼簡單。
難道真的……有什麼其他想法?他甩了甩頭,覺得肯定是自己燒糊塗了,拍戲拍多了吧。他年紀大,還是個男的,怎麼可能,真是自作多情。
清俊雅緻的高冷貓貓,此刻神思不屬,面紅耳赤,實在是難得一見。他整個人都按在薄景身上,上半身風景一覽無餘,薄景輕輕挪了挪腿。
毛影以為他又要使壞,用力按住他,警惕道:“别動。”
薄景再次摸上貓爪,堅定而緩慢地将其中一隻,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放下的時候,還偷偷摸了一把粉色肉墊。
“你?!”哪有把命門往别人手裡送的。
“毛老師,我沒有什麼目的,我的命在你手裡,你随時可以動手。”
薄景溫熱的脈搏在貓抓下跳動,那麼高大要強的人,主動把弱點放在利刃之下,毛影反而松開了爪子。
如果薄景想一些借口來解釋,毛影還要懷疑片刻,但是這種送命的做法實在太犯規,而且對方面不改色,甚至有些享受?
毛影放下心來。
至少不是像高治一樣的卑鄙之徒。
不對,他把高治放進來比什麼,他也配和小薄荷比?
哼。
看來是過關了,薄景桃花眼微眯:“毛老師,信我了嗎?”
放下戒心的副作用就是,警惕防備結束,腎上腺素驟減,毛影渾身一軟,沒撐住倒在薄景懷裡。
薄景呼吸停滞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