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第一個約的人是陳唐頌。
陳唐頌是經管專業的牛人,每次考試都是專業第一,加上長相出衆,一直是學校表白牆上的常客。
何年和陳唐頌當了一年多的室友,對他的印象一直很好,性格好,脾氣好,說話聲音也溫柔,簡直是模範标準男友。
說實在的,何年并不相信陳唐頌會是窺視别人的那種人。
但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準表面上人模人樣的,背地裡什麼龌龊事都幹。
何年就這麼對另一個人陰謀論,又愧疚又覺得自己的推理有道理。
陳唐頌下課後,倆人在校門口集合。
彼時,陳唐頌穿着一身藍白撞色的休閑套裝,戴了頂白色鴨舌帽,穿了一雙運動鞋,少年感十足。
周圍路過的女生都在偷偷看他,連男生都在看他。
何年不由得感歎,不愧是校園表白牆的風雲人物,跟孔雀開屏似的。
他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說了:“就出去吃個飯,至于穿這麼招搖嗎?”
陳唐頌無辜地眨眨眼,說:“很招搖嗎?這不是很普通的衣服嗎?”
的确是很普通,但是被他穿上就不普通。
何年覺得如果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那真就是普通的運動裝。
他并不再自取其辱,不多說,帶着陳唐頌去他提前定好的餐館。
但他并不知道,他走在前面,陳唐頌在後面看了他很久。
何年穿的很簡單,一件連帽衛衣加牛仔褲和平底鞋,但何年身形高挑,穿這種簡單的衣服也很好看,要說招搖,何年的長相身材才是最招搖的。
隻不過這一點何年自己好像意識不到,陳唐頌也不打算過多提醒他。
資金有限,何年訂的甚至算不上餐館,隻是一家人氣比較火爆的路邊燒烤攤。
大學城附近的燒烤攤生意一直非常火爆,每一家攤位都有許多學生聚衆在一起吃飯聊天。
老闆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壯漢,手上拿着竹扇,在炭火上扇風,吹散的煙都飄在天上,散發出濃厚的燒烤香。
脖子上挂着一條白毛巾,額頭上出了汗,拿起來就能擦,好好一條白毛巾擦成了黑色
老闆娘拿着點單紙在各個桌子尖忙碌,點單、上菜、送酒水。
何年也想請吃飯請的大氣一點,但他本來就沒什麼錢,還要連着三天請吃飯,規格就是能省則省。
兩個長相十分出衆的人坐在這個充滿油煙氣息的地方,總是容易引人注目的,不多時就有人一直看着這邊。
何年對自己的長相沒有自知之明,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人都是來看陳唐頌的,而陳唐頌從小到大面對這樣的目光已經習慣了,并沒有什麼反應。
何年拿着一張已經糊上了油膜,摸起來都黏糊的菜單遞給陳唐頌,說:“點吧,随便點,今天以吃開心了為主。”
陳唐頌不嫌棄地接過,意思着點了幾道便宜的小菜,把菜單還給何年。
何年看了看他點的那些菜,内心稱贊:情商挺高啊,怪不得是模範男友。
為了省錢,何年隻點了一份烤掌中寶,接下來就全是酒,啤的白的各來幾瓶,就叫來老闆娘上菜。
陳唐頌挑眉,問:“你很能喝嗎?怎麼點這麼多?”
“啊,是啊,”何年開始吹噓,“那你是不知道,我這酒量特别頂,我高中的時候和室友一起出去喝酒,我能喝倒一片,打遍全校無敵手。”
何年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在觀察陳唐頌的反應,他發現陳唐頌微微皺着眉,似乎有些為難。
這難道是因為怕自己喝多了說漏嘴?
何年覺得這把穩了。
陳唐頌勸道:“最好少點一點,可能喝不完,就算能喝完,你明天不要上課嗎?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托辭!全是托辭!就是不敢喝酒,不敢被我套話找的理由!
何年更不可能聽了,“沒事兒,你喝不完的放這兒我給你解決,我真的挺能喝的。”
見勸說無果,陳唐頌也不再堅持。
酒上的比菜快,何年要來了兩個大号玻璃杯,都倒得滿滿當當的,白氣泡都漫出了杯子。
一開始肯定不能太猛,不然會引起懷疑,所以倒的是啤酒。
為了打消陳唐頌的顧慮,也為了證明自己剛剛說的特别能喝不是在吹牛,何年率先喝了一大口。
何年都喝了,陳唐頌再不喝就說不過去了,也跟着喝了一大口。
然後,何年就眼睜睜看着陳唐頌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紅暈,眼神也開始迷離。
卧槽?
真的假的?開玩笑的吧?
何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陳唐頌面前的酒杯,他這一大口還沒自己一半多。
這就不行了?
何年不太相信,都覺得他是裝的了,伸出一根手指,舉在陳唐頌面前,問他:“唉,你看看這是幾?”
陳唐頌眨眨眼,歪頭,說:“不知道。”
“!!!”
我勒個親祖宗啊,這着實是何年沒有想到的,他見過最不能喝酒的也是一杯倒,可從來沒見過陳唐頌這種一口倒的。
也算是件稀奇事兒了。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還是要讓陳唐頌更醉一點。
“你要不再喝一點兒,把這一杯喝完,畢竟開都開了,不喝完浪費。”
陳唐頌異常聽話,端起杯子,真要把這一大杯都喝完。
隻不過因為實在不勝酒力,他都是喝兩口喘一口氣,再接着喝。
何年不忍心,把他的杯子奪下來,說:“算了算了,不能喝就别喝,别到時候喝出事兒了。”
再叫來老闆娘把剩下的酒全部退了,心裡竊喜:嘿嘿,又省一筆。
陳唐頌整張臉都出現不正常的紅暈,眼前仿佛隔着一層霧,全是水氣,都看不清何年的臉。
不過好在,雖然他酒量不好,酒品卻很好,喝醉了也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