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這間破成垃圾站的教室終于是被他們四個打掃出了一點樣子。

H大占地面積廣，後山的位置很少有人來，他們忙活了一天，沒有一個人經過。

傅程釋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還有空嘴貧，說：“你看，這還真是在搞科研基地，多神秘，多隐蔽。”

陳唐頌去超市買了一箱礦泉水，一天下來，隻剩下最後兩瓶。他打開其中一瓶，喝了一口，說：“收拾完看起來都順眼了。”

何年撩起衣擺擦掉額頭上的細密汗珠，為了方便做事，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牛仔褲，很簡易的搭配，撩起衣服時，精瘦的腰線和塊塊分明的腹肌在衣服下若隐若現。

“咳！”随遇安突然咳嗽一聲，引起另外三個人的注意。

“你眼睛還疼不疼了？”傅程釋說，“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别搞個衛生還把眼睛搞出問題，那就虧大了。”

随遇安搖搖頭，說：“沒事。”

何年心裡過意不去，說：“上次的獎金已經發給我了，我請你們吃飯吧，今天辛苦你們了。”

傅程釋大咧咧地說：“你這麼客氣幹什麼，大家都是室友，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别那麼生分，而且我們也是受人之……啊！”

話音未落，傅程釋一聲慘叫。

何年吓了一跳：“怎麼了？”

傅程釋臉都扭曲了，咬着牙說：“沒事……小腿抽筋了……”

陳唐頌微笑着挪開踩在傅程釋腳上的腳，說：“怎麼會突然抽筋呢？肯定是太累了，這樣，随遇安請客，我們去吃頓好的。”

“為什麼要他請客？”何年不懂，“你們不能因為他有錢就壓榨他啊。”

陳唐頌沒有說原因，而是看向随遇安，說：“他還沒說不願意呢，你要不問問他，他會拒絕嗎？”

他說話的聲音一直很輕，但說這些話時一直有種看穿一切的平淡感。

随遇安啞聲。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何年撓撓頭，“我跟他一起請行了吧，再怎麼說你們也是來幫忙的，我要是不回報點兒什麼，我心裡也過意不去，就别跟我客氣了。”

既然人家都幫忙了，再那麼小氣就說不過去了。再加上還有随遇安出一半的錢，四個人總算可以吃頓好的。

幾人來到一家音樂餐廳。

餐廳的裝修很簡易，柔和的燈光晃過客人們的臉；圓形舞台上擺放着一架白色的鋼琴，一位穿着白色長裙的女孩兒彈奏着溫柔悠揚的鋼琴曲，曲聲在整個餐廳回蕩；餐廳的侍應生穿着黑色馬甲忙碌在客人們之間。

整家餐廳的氛圍都是安靜的，客人們的交談都會壓低音量。

這裡是何年想來很久了的地方，奶奶很喜歡安靜，他想帶奶奶來吃一次，但這裡的消費水平偏高，如果不是随遇安也出一半的話，他根本不會選擇這裡。

但他沒想到，随遇安也喜歡這裡，主動提出來這兒。

每人點了兩個菜，傅程釋還想點幾瓶酒，何年陰影又上來了，摁着傅程釋的手，強硬阻止。

如同往常一樣，宿舍四個人，三個人不怎麼說話，傅程釋一個人就能演完一部劇，他一頓輸出也不累，從水裡遊的說到天上飛的，光是一個這幾天的月亮到底圓不圓他都能講出一大段學問，嘴巴說幹了就喝口果汁繼續說。

好在另外三個人都不嫌他煩。

陳唐頌脾氣好，何年思緒放空沒在聽，随遇安耳朵有自動過濾系統。

說了半天，傅程釋終于無聊了，說：“不能就我一個人說啊，你們呢？你們難道沒有和朋友比過誰尿的遠嗎？”

三個人都沉默了。

倒是想和你聊，你倒是聊點别的啊。

這個話題也成功給何年聊出了點感覺，他起身，說：“我先去趟洗手間。”

何年拿着手機進洗手間，剛放完水，手機就震動兩下。

軟件來信息的标識從彈屏彈出來，何年點進去看，果然又是那個偷窺狂。

你不知道：上廁所要這麼久？便秘了？

H：請吃飯都堵不上你犯賤的嘴？

你不知道：你還是把錢省着用在你自己身上得了。

H：關你屁事？

對方沒再發來消息。

飯吃到一半，傅程釋實在無聊，索性提議：“這麼安靜吃飯怪不自在的，要不我們玩點什麼吧？”

“玩什麼？”何年給他面子。

“多人聚在一起，牌桌遊戲當然少不了經典項目——真心話大冒險。”

何年無所謂，随遇安有點抗拒，覺得太幼稚，陳唐頌發出疑問：“哪裡有牌？”

“買呗，”傅程釋說，“這間餐廳後面是棋牌室，有的是牌，我去買。”

說完就拿着手機沖出去。

不一會兒，他拿着一副牌回來，還帶了一沓紙條。

“如果回答不出來真心話或者不敢大冒險，總得有個懲罰吧，”傅程釋主意很多，“既然不讓喝酒，就貼紙條，誰要是逃避了或撒謊了，就發一張紙條，最後有幾張紙條就負責宿舍幾天的衛生，從紙條最多的人優先開始排日期。”

他不給另外三個人拒絕的機會，就把牌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