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低頭看了一眼,婉拒道;“不用,我不餓,等會兒喝瓶水就好。”
但随遇莫名執着,“吃了,不能不吃東西。”
末了補上一句:“低血糖的話對工作也沒有好處。”
何年這才接下,“謝謝,随遇安,你放心,我肯定盡快還你錢。”
随遇安嗆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好。”
何年出了門,随遇安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被信息鈴聲喚回思緒。
傅程釋:我剛剛看到何年出學校了,要我幫你問問他去哪兒了嗎?
随遇安:不用了。
宿舍裡現在隻有他一個人,落下的夕陽照射在他的脊背上,襯得出他背影孤寂。
随遇安擡起頭,看向何年的床鋪,手伸到何年的枕頭底下,精準摸到那條項鍊。
項鍊長時間壓在枕頭底下,拿出來時都是溫熱的,串起來的黃色小雨傘發着淡光。
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随遇安手裡握着項鍊,拿出手機,打開聊得來軟件,登錄上‘你不知道’的賬号,給何年發去了信息。
你不知道:怎麼不好好吃飯?沒力氣的話可是找不到我的。
H:我就算不吃不喝也能輕而易舉把你找到,你的小伎倆也就這樣,菜逼。
被罵了,随遇安心裡舒服了。
至少他還有力氣有心情,不會頹廢。
何年在公交車上回複完偷窺狂的信息,又返回53同城翻看其他的招聘信息。
酒吧在離學校公交車□□站的地方,距離市中心不是很遠,客流量也不小,何年到的時候才開始營業沒多久,就已經有很多人了。
酒吧裡的氛圍很暧昧,到處都是兩兩貼在一起,摟着腰,搭着背。
何年來到調酒台,詢問正在和客人聊天的調酒師:“你好,我是來面試的,請問這邊的負責人在哪兒?”
調酒師上下打量着何年,下流地吹了聲口哨,和面前的客人說:“哎喲,來了個小帥哥。”
幾個客人都看過來,也都紛紛露出不怎麼友善的表情。
何年從始至終表情淡定,耐着心又問了一遍:“請問這邊的負責人在哪兒?”
“不用找,我就是,”調酒師正正自己的工作服小馬甲,說,“不過你得等我一會兒,我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你先坐一下。”
何年找個小卡座坐下,他的周圍都坐滿了人,聊着各種何年聽不懂的話題。
許久之後,那位調酒師才換下小馬甲,穿上一件皮夾克,走過來拍拍何年的肩膀,說:“這兒太吵了,跟我去休息室談吧。”
酒吧的休息室在靠近大門的右手邊,裝修時特意要求做了隔音牆和門,為的就是員工熬夜特别累的情況下可以有個地方休息不被打擾。
休息室裡的裝潢很簡單,一張沙發,一個櫃台,還有現磨咖啡機,牆角裡擺放着飲水機和加濕器。
調酒師給何年倒了杯水,坐在他身邊,直接步入正題:“我們這兒的上班時間是下午四點到淩晨兩點,你是學生做兼職的話,晚上六點過來怎麼樣?六點過來兩點下班,八個小時,給你算一百一天,這個價已經很高了吧,他們全職的也才一百三一天。”
“還有提成,他們的提成是怎麼算的,你的也是怎麼算的,提成的話就包括推銷酒水以及辦卡,再就是訂台提成,都少不了你的。覺得怎麼樣?”
何年問:“我如果做的久的話,到了年底會有年終福利嗎?”
“當然有,”調酒師說,“我們這兒的福利可好了,老闆都是很大度的人,你找他借錢他都會借你。”
何年還在考慮,調酒師離他近一點,告訴他:“我是真心建議你來這裡,你相信我,你要是來了提成不會少,就剛剛你跟我說你是來應聘的,我那些客人全部都被你吸引了注意,都在問我你什麼時候來上班,你這張臉就是吸客最大的籌碼啊。”
何年揉揉耳垂上的那顆痣,他沒有猶豫多久,就答應下來:“好,今天就可以試崗嗎?”
“當然,那你明天記得把身份證帶來。來吧,我給你拿件工作服。”
何年個子高,但體型偏受,調酒師給他找了一件大碼的小馬甲,說:“等會兒你就跟着我,看看我是怎麼做的,對了,我叫童卓,你就叫我名字就行,叫卓哥也行,随你高興。”
“謝謝……卓哥。”何年很是上道,穿上小馬甲,乖乖地喊了一聲。
“行,跟我過來吧。”
一出休息室的門,酒吧裡的音樂就震碎耳膜,酒吧中心的圓形舞台上,一男一女正在辣舞,底下圍着一群人歡呼,發出暧昧的呼聲。
何年從人群身後略過,無視掉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跟着童卓來到吧台。
頂替童卓的調酒師剛擺好盤,給酒杯上點上裝飾,童卓拿着托盤把酒放上去,和何年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記住台号,跟着我,帶你熟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