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給他看得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往後仰,“你幹嘛?”
“你這個舌釘打得不錯,”席容笑道,“真不會耽誤吃飯嗎?”
“不會啊,我吃飯又不會咬到舌頭,”沈寅張嘴,吐出一小截舌頭,正中間的舌釘折射出明亮的光芒,“好看吧?”
“很騷……”席容說完之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昨天晚上你就問過了。”
周五放學之後,沈寅不知道抽哪門子瘋想去打舌釘,席容懶得等他,就陪賀辭出去吃飯去了,等他們吃完飯,沈寅才回來。
當時看着這枚銀色舌釘,席容不由得想到,如果做的時候……放上去……會是什麼感覺?沒試過,有點可惜了。
“誰不喜歡被誇獎啊,上次誇你長得帥你不是高興了好幾天。”沈寅吐槽道,他也才發現席容這麼好哄,随便誇一句就能讓他高興這麼久。
“懶得跟你扯,說正經的,你發小,裴簡,他到底這麼想的?”席容直插主題。
“能怎麼想,賀辭是Omega的話還能勾引他一下,但是賀辭不是,并且裴簡在他面前臉都丢光了,這事,懸。”沈寅惋惜地搖搖頭。
“裴簡覺得丢人是因為他喜歡賀辭,所以不想讓賀辭知道最不堪的一面,那……”
“那又怎麼樣?”沈寅打斷他,“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在一起的也未必喜歡。”
席容微微一愣,“好有道理,哲學大師啊。”
“那是。”沈寅驕傲地點點頭,拿出手機,吐舌頭露舌釘來了個自拍,随後往空間發。
“你就非要把自己搞得跟非主流子一樣?”席容簡直無語,見面的第一天他拍的照片還存在手機裡呢,那個時候沈寅多清純呐。
沈寅的手僵住了,委屈巴巴地說:“哦,你嫌棄我……”
“正常一點不行嗎?”席容想笑。
“怎麼不正常?我年輕帥氣,幹的都是年輕人幹的事。”沈寅反駁道。
席容翻了白眼,懶得理他。
“行行行,不發了,不搞抽象了行吧?”沈寅趕緊低頭道歉,“少爺要去哪兒玩?去哪兒吃飯?還是說我去你家給你做飯?”
“想去我家你直說。”席容強忍笑意。
倆人坐了一會兒,決定去超市逛一圈,買點東西回去吃火鍋。
剛準備上車,沈寅忽然收到一條信息,他皺眉一看,連忙說:“去醫院!”
是住在裡面的那個人出事了嗎?席容二話不說上了車,“出什麼事了?”
“裴簡進醫院了,他家旁邊的屋子着火了。”沈寅擔憂地說。
席容一腳踩在油門上,驅車往二醫院趕。
着火的那間屋子隻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死了,而裴簡能活下來是因為賀辭救了他,沈寅在車上聯系了裴簡的媽媽,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裴簡已經手術結束,轉到住院部了,賀辭負責他所有的醫療開銷。
沈寅仔細聽完醫生的叮囑,正巧這個時候賀辭回來了。
“你受傷了嗎?”席容幾步走上去,關切地問,“你怎麼能沖進火場救人呢?多危險,萬一你有個什麼事,你讓你奶奶怎麼辦?”
“我沒事。”賀辭面色凝重。
“你拿的什麼?”沈寅敏銳地注意到他手中的紙。
“血液檢測報告,裴簡是被人關進那間屋子裡的,這是謀殺。”賀辭寒聲道。
席容沉默了,這水好深,裴簡和沈寅的社會關系太複雜。
“死的人是誰?”沈寅抓住事情的關鍵。
賀辭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後,沈寅立馬阻止賀辭繼續調查,而是讓裴簡醒了之後自己處理。
“你覺得裴簡會比我調查得更快?”賀辭心疼裴簡,這事他不能不管。
“你管了就是要逼死他!”沈寅沉聲說,“死在裡面的那個人是被殺的,但是下這個命令的不可能殺裴簡!”
“嗯?”席容聽得雲裡霧裡,“我怎麼聽不懂?”
“你是說,那個幕後黑手跟裴簡是一夥的,而裴簡并不知道他要動手,至于他被關進去,是因為得到命令的那幫人有私心想除掉裴簡?”賀辭對裴簡的一切都無比了解,他腦子立刻清晰地将整件事情完整的複盤了出來,捋清楚之後,他嗤笑出聲:“是那個叫毛哥的人吧?江城好幾家娛樂會所,地下賭場,私人錢莊都是他開的。”
“是,他不可能讓人殺裴簡。”沈寅鄭重地說。
“從小跟他混到大的情義可靠嗎?”賀辭譏諷道。
“不管可不可靠,你或者席容,但凡有一個人管這件事,毛子就會知道裴簡有别人罩着,裴簡知道他太多事了,他一定會殺裴簡滅口。”沈寅的話點到為止。
賀辭開始猶豫了。
“放火的人不是還沒找到嗎?你沒看明白嗎?”沈寅勸道。
從消防進去救火之後,賀辭就派人去抓放火的人了,連他都找不到,這人不是躲起來了,肯定是被别人抓了。
“賀辭,”席容抿了抿嘴唇,“聽沈寅的吧,等裴簡醒了之後再做決定。”
一開始,他就提前跟席冉和賀辭說清楚了,談戀愛追求别人,玩玩就可以了,别當真,畢竟大家的圈子不一樣,他們這個階層的人,找結婚對象講究門當戶對,找小情兒也要背景幹淨的人,不是怕引火燒身,而是後續遇到麻煩了不值得花時間和精力去處理,簡稱沒必要。
當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完全超出自己掌控,那就可以放棄了。
可賀辭完全沒聽進去。
裴簡跟沈寅,他們一輩子都陷在江城了,那千絲萬縷洗不幹淨的關系就是禁锢他們的枷鎖。
直到上車,席容都沉着臉,一絲表情也沒有。
沈寅坐在副駕駛,第一次乖巧地系上安全帶,“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問什麼?”席容冷冷地望着前方,“我問了你會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