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又恢複成之前那種吊兒郎當無法無天的二流子模樣。
萊斯額角青筋暴起,用盡畢生最大的努力忍住沒上手去扇沈寅一巴掌。
“有種你就開槍打死我!”沈寅指着自己的鼻子吼道,而後羞憤地摔門離去。
昏暗的書房裡,萊斯氣得渾身發抖,顫抖地吐出一口濁氣。
守在門外半天的餘玦探出小腦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擔憂地看着父親,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爸。”
萊斯沖他擺擺手,捂住發疼的腦門,“讓他走。”
餘玦還想去勸一勸的,沒想到沈寅連夜卷鋪蓋跑了,速度麻利地跟逃難一樣,他的簽證還沒到期,想走就走了。
沈寅在飛機起飛之前撥通了熟爛于心的遠在大洋彼岸的号碼。
大半夜,剛結束應酬的裴簡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海外。
等了三年,沈寅終于聯系他了。
兩天後江城的郊區墓園罕見地聚攏了一大幫人,一座新砌好的墳立在老墳旁邊,兩座墳前都擺滿了新鮮的瓜果酒水。
封好穴之後,站在墳茔前的兩道身影深深鞠了一躬。
沈寅回來得很突然,好在有裴簡,緊趕慢趕的聯系了江城最好的殡儀館,安排送葬隊伍進行安葬事宜。
現如今的江城,變化特别大,道路兩邊不似從前一般黃沙飛舞,取而代之的是嶄新的綠樹,新起的高樓遍布柏油路四周。
剛回國那天晚上裴簡請客吃飯,跟沈寅說了許多事——
一年前毛瑞死了,據說是裴簡動的手,但是别人找不到證據,最大的企業家李總回緬北了,國内公司也交由他打理,現在裴簡在江城可謂隻手遮天。
不過人有失意馬有失蹄,三年前裴簡從香港辦完事回江城跟賀辭度假,途中遭遇追殺,他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撿回來一條命,賀家本來就不願意賀辭跟他在一起,借由這件事棒打鴛鴦逼他們倆分手了,還把賀辭送到了德國,現在倆人也是互相不聯系的狀态。
至于孫柯和席冉沒多久也分手了,原因是異地加上各自生活忙,是和平分手。
世上的小情侶就是這樣,分分合合争執不休,各種曲折陰差陽錯的苦隻有自己能體會,旁人聽起來也不過唏噓一場。
沈寅想知道的是席容。
他跟剛從牢裡放出來了一樣,常年閉塞的消息忽然暢通了,在各種興起的APP喝遊戲裡面注冊了一堆賬号。
“席容這三年在英國,跟他未婚妻在一起,”裴簡目視前方,淡道:“不過,她那人你也知道,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不過我倒是聽說他這三年身邊隻有一個Omega,好像挺上心的。”
沈寅眉頭皺了起來,對他伸出手,“把他微信給我看看,你有他微信吧?”
“有啊,我推給你。”裴簡拿出手機。
“不用,”沈寅直接上手把他手機拿了過來,“我直接用你微信看。”
沈寅點開席容的頭像,就是一張風景照,打開朋友圈一看,設置三天可見,他啧了一聲,把手機丢給裴簡,“真是煩死了,設置三天可見不如直接把朋友圈關了,還開個毛。”
“你易感期到了?”裴簡揶揄道,“脾氣這麼差,你怎麼突然想看他?”
“視奸仇人,不行嗎?”沈寅反駁道。
裴簡哼笑一聲,“仇人?你不在的三年,除了我安排的人給你媽媽掃墓之外,席容也安排了人在這裡守墓,經常給你媽媽送百合呢。”
沈寅心情有些複雜,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不過你是看不到了,因為外婆一下葬,他就知道你回來了,也就不會再安排人了。”裴簡老神在在的說。
沈寅惆怅的歎了口氣,搞不明白席容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彌補嗎?
裴簡繼續說:“前段時間他回國了,不過狀态不好,聽說在國外被綁架了,本來就陰郁的一個人,現在,唉……”
沈寅驚訝地轉過頭,正對上裴簡意味深長的目光,他緊張地開口:“你知道了?你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
裴簡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崖柏信息素撲了過來,他在沈寅耳邊低聲說:“我跟席家私下有合作,說起來咱們倆都應該感謝席家,因為毛瑞的死,席容有一半的功勞。”
“啊?”沈寅震驚出聲,這局勢變化也太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所以,席容那邊的事我當然知道,”裴簡得意地挑眉,“我還知道,事後他就調查了很多的人,你老實說,有你吧?”
沈寅緊張地咽了下口水,默認了。
“當然,不用調查我也聽說了,最近歐洲那邊黨派鬥争挺激烈的,他被綁架的第二天就聽說某黨派的父子被黑吃黑給弄死了,是你的手筆吧?”裴簡繼續問。
“我靠了,你怎麼對那邊的局勢了如指掌啊?不會是因為賀辭在德國的原因吧?”沈寅毫不客氣地回怼道。
裴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要跟你炫耀,而是想跟你說,既然我能打探到這消息,那席容肯定也就知道是你動的手了。”
知道他動手又能怎麼樣呢?頂多就是高看他一眼,以後不再欺壓他了呗。
“沒辦法啊,我已經把那老東西的兒子弄死了,為了防止他後續報複,那我隻能送他下去跟他兒子團圓啦,媽的,本來好端端的把人在半路截殺了就行,結果席容出現了,還被綁架了,搞得老子還為此失身了,媽的!”沈寅想想都有氣。
裴簡噗嗤一笑,“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留在江城還是……之前開發房地産的時候我給你留了幾套房子,看哥對你好不好?”
“卧槽,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沈寅大言不慚地說。
“诶,别當你媽的面說這話。”裴簡連聲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