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明星,你現在走哪兒,别人就盯到哪兒,我能跟你去哪兒玩兒啊?”席容忍俊不禁。
“總有不認識我的地方吧?要不我們去香港吧?我隻在大陸火,在香港那邊還沒火起來。”沈寅認真地說。
席容歎了口氣,“我倒是想呢,但是我爸現在這個情況……”
“哦,抱歉,差點忘記了,那咱們還是留在北京吧。”沈寅惋惜不已。
“出差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回來,我真的想在家裡面休息一段時間。”席容說。
“行,那我就陪你在家裡待着。”
“這個電影拍完了嗎?”席容問。
沈寅點點頭,“我就這麼一場戲份早就拍完了。”
“接下來有沒有什麼想做的或者想要的,你跟我說。”席容豪邁地說。
“沒想好,你先記賬吧。”沈寅說。
有人陪着,做飯就不那麼枯燥了。
四菜一湯做完之後,倆人打算直接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趁沈寅盛飯的功夫,席容撈過他帶回來的劇本看了兩頁。
沈寅剛把筷子拿過來,就看見他眉頭緊鎖,“怎麼了?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是新劇?”席容接過他手中的筷子。
“昂,”沈寅點點頭,在他旁邊坐下,“你感覺這個劇本怎麼樣?”
席容眉頭擰得更緊了,看了兩眼之後直接把劇本丢到旁邊,嫌棄地說:“娛樂圈該換一批編劇了吧?這些人是不是腦細胞都死絕了?不是翻拍曆史劇就是改編小說賣IP,就不能搞點原創嗎?”
“你不想我演這個角色?”沈寅給他盛了一碗湯。
“董賢……”席容喝了一口湯,眸光暗沉。
董賢在曆史上風評不好,著名的斷袖之癖說的就是他和漢哀帝,後世人皆說董賢禍國,此人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必然是美貌無雙,偏偏沈寅的外貌符合人們對董賢的固化思想。
就像當初選沈寅出演僅露了一張臉的郭嘉來說,要的就是個形象。
可是形象太貼就會導緻沈寅以後出演其他角色會讓觀衆沒有代入感,會讓觀衆對他也産生固化思想。
說通俗點就是戲路窄了。
“不會因為董賢禍國殃民,所以你不想我演吧?”沈寅小心翼翼地問。
“雖說這部戲裡董賢是個配角,但是,作為一個敬業的演員不能因為角色不好就擺爛,既然進了圈子,不是所有人都要演主角,也不能所有人都演好人。”席容說。
“那為什麼?”
席容歎了口氣,“你的長相确實夠禍亂朝綱,我要是皇帝,保不齊也會昏了頭去玩把烽火戲諸侯,但是,你演了,以後别人就覺得你隻适合演這種禍國殃民的角色。”
沈寅聽完之後贊同地點點頭,“愛卿所思長遠呐!”
“滾蛋!”席容笑罵道。
“我還沒簽約呢。”沈寅說。
“簽個鬼,剛剛我看了兩眼,劇本上還寫着董賢為漢哀帝殉情,于皇陵自刎,曆史上人家董賢很愛他妻子的,最後也是和妻子雙雙赴死,這改的什麼鬼,誰寫的劇本啊!”席容鄙夷道。
“你妹妹。”沈寅淡淡地回道。
場面安靜了兩秒。
席容一把拿過劇本認真看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曆史上是不是有這事誰也說不準,就當野史看吧,故事的整體走向和其他人物也沒大改,不會誤導觀衆,無所謂了,就當在千百年後成全了漢哀帝想跟董賢合葬的夙願嘛。”
沈寅噗嗤一下笑出聲。
“笑個屁!”席容擡腿踹他一下,“你想簽嗎?我剛剛說的話,你要好好考慮考慮。”
“演員确實應該珍惜羽毛,不過,我要是能在以後的戲裡把這些狐狸精的形象擺脫掉,是不是也算我的能力?”沈寅得意地挑眉。
“呦,你還挺有志向。”席容笑道。
“那當然了,我又不是籠子裡的金絲雀。”沈寅說。
“你開心就好,大不了以後再找找好的劇本,或者好的角色,”席容歎息一聲,“也不知道冉冉怎麼想的,她就不能自己寫劇本嗎?越活越回去了。”
“她還在寫新劇本呢,是原創的,别急,”沈寅安慰道,擡眸靜靜地看着他,“隻是,真的簽約了可能要去杭州拍戲。”
“去呗。”席容脫口而出。
“你真讓我去?”沈寅神情複雜。
“不想當金絲雀就該獨立,有自己的事業。”席容平靜地說。
沈寅眸中劃過一絲黯然,吃完飯之後他直接起身,“我洗澡去了。”
席容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
等沈寅一進浴室,席容馬上給席冉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席冉還在公司裡加班,接通之後就聽見她哥在電話那頭罵她沒有新意,老是跟其他編劇和導演一起翻拍曆史劇,然後又罵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席冉被罵得一臉懵逼,不知道她哥抽什麼瘋。
聽到最後,席容罵道:“他媽的,董賢跟漢哀帝竟然還有吻戲!你們拍的是古裝偶像劇嗎?!”
原來這才是這通電話的真實目的啊,席冉強忍笑意,陰陽怪氣地說:“哦,原來是沈寅給你看劇本了啊?他怎麼這樣啊?當時在公司就跟他說有吻戲了,當面沒說什麼,轉頭就跟你告狀?怎麼這麼綠茶啊。”
“他沒跟我說,是我看見的!”席容罵罵咧咧地說。
“喔~人家很敬業啊,他都沒說什麼呢,你怎麼生氣了?”席冉在電話那頭嘴都要笑爛了。
“我不管,你給我把這個吻戲删了!”席容氣籲籲地說。
“那不行,這個劇我還準備靠賣沈寅的銀幕初吻來預熱呢。”席冉在電話那頭繼續添火。
“你删不删吧?”席容垮下臉,寒聲道:“你不删我就撤資,以後席家的娛樂公司都不再給你投資!”
“至于嗎!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嘛!”席冉急了。
“換成意識流就行了,非搞什麼吻戲,惡心死了!”席容鄙夷道。
“接個吻有什麼惡心的?你是不是有見不得别人接吻的心理疾病啊?”席冉嘲諷道。
“我他媽有潔癖,接吻就是個互相吃口水的過程,多惡心啊。”席容說。
電話那頭的席冉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老哥,你真是又當又立啊,你沒跟别人接過吻?沈寅沒親過你?更惡心的事都做過了,結果眼睛見不得别人親嘴,你真的是有心理疾病,你……”
沒等她罵完,席容把電話挂了。
他這個人不矛盾,能接受沈寅以後跟别人在一起是因為接吻都在家裡,又不會當着他的面親嘴,但是拍戲就不一樣,他能在熒幕上看見的!
删吻戲就是圖個眼不見為淨。
本來就對沈寅以後要跟别人婚姻美滿而難過,要是還在電視上看見他跟别人親嘴,席容心裡會難受死的。
現在一想到,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微微一轉頭,眼角餘光在浴室和客廳的拐角處看見沈寅正探出腦袋鬼鬼祟祟地瞧着自己。
“怎麼了?是有什麼東西沒拿嗎?”席容站了起來。
沈寅強忍笑意,狐狸眼微微眯起,跟已經化成人形卻還沒褪去狐狸特征的妖精一樣,聲音幽暗地誘惑道:“一塊兒洗吧。”
席容渾身一震。
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但眼前的一切可是真的,何必杞人憂天,把握眼前才最要緊。
不管了,他也要當一回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