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诘問,沈寅倒是一點兒都不慌,他信步走向席容,仔細檢查了一下脖頸上浮出的痕迹,可憐巴巴地說:“沒辦法呀,我真的很想你,控制不住,還好咬得不深,可以用粉底遮住。”
席容一把拍開他的手,一臉煩躁地跨進浴缸開始泡澡。
沈寅趕緊示弱,在浴缸邊蹲下身輕輕給他揉捏着肩膀,誠懇地說:“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别趕我走行不行?”
聞言,席容詫異地看向他。
沈寅歪着腦袋,趴在浴缸邊上哀求道:“我不想離開你,你别讓我走。”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席容心裡不是滋味,怕話太重傷了人,又怕輕輕揭過沈寅下次得寸進尺,理智告訴他不該這麼縱容沈寅,可心裡真的狠不下心,十分為難。
他隻好轉移話題:“早上誰打的電話?”
“小吳打的,你二叔想跟你一塊吃個飯,你要去嗎?”沈寅看見台階出來了,就趕緊順坡下驢,讨好般地繼續給他按摩。
“閑得胃疼,不去。”席容冷哼一聲。
沈寅得意一笑,“餓嗎?想吃什麼?我去做。”
席容沉思了片刻,“想吃樓下的小馄饨。”
這套房子樓下就是國貿,現在這個點兒很多店鋪都沒關門,那家小馄饨也開着。
“我下去給你買上來,你洗完澡就出來吃,”沈寅親了他一口,“别泡太久了。”
“知道了,去吧。”
溫熱的水流浸潤着肌膚,肌肉的酸痛好了很多,但是席容不太喜歡泡澡,水一沒過胸口就有點兒喘不過來氣。
等他泡完澡,沈寅也帶着馄饨回來了。
客廳的剩菜剩飯還沒收拾,于是轉到餐廳吃,屋裡沒外人,就他們倆,吃完飯之後席容忙着工作,沈寅就把家裡收拾了一遍,分工合作,倒是溫馨。
接下來連續幾天,席容跟從牢裡放出來的一樣,除了去醫院或者去公司視察一下,就是跟沈寅在家裡耳鬓厮磨的胡混,一天二十四小時,三分之二的時間連件衣服都穿不上,脖子上屢添新痕,比他十七八歲年少輕狂縱欲的時期還要放縱。
他一回來,沈寅也就不讓阿姨過來了,他私心就是想過二人世界,反正家裡大部分電器都是智能的,其他一些雜事和衛生他自己能搞定。
好不容易不出差了,這倆人就成天到晚膩在一起,席容被他伺候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躺在滿屋的紅酒香裡,頗有幾分醉生夢死的味道。
相處時間一長,都舍不得離開對方。
沈寅習慣了每天都能抱着美人睡覺的好日子,私底下悄悄推了幾個通告,對事業完全不上心。
跟他比起來,席容雖然也貪戀一時溫存,卻仍舊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還是席容說陪他去簽約,沈寅才不情不願地答應去公司。
可是拍戲要去外地,沈寅在車上焦慮得不行,想把這個戲推了換另一部,反正他現在火了,能挑劇本。
他這個念頭一傳到公司裡,傳到席冉耳邊,直接換來了一頓罵。
董賢這個角色跟沈寅很貼,并且其他的戲也不可能永遠在北京拍,當演員就是要全國各地到處飛。
沈寅一聽,退圈的心思又冉冉升起。
娛樂圈魚龍混雜,隻要長得好看,管他肚子裡有沒有墨水,人有沒有素養,都能混口飯吃,并且還搞對立搞針對,各種勾心鬥角。
就拿前段時間有人千裡迢迢從北京把Omega送到遠在東北的席容身邊這件事來說,張銳細心地幫沈寅調查了一番,把人派去東北的确實是會所經理,再往下一查,是溫然唆使的。
早在沈寅跟席容有這層□□關系的時候,席容就跟溫然斷了,現在溫然又搞這麼一出,不知道是不是嫉妒。
一想到當年溫然在電話裡夾着嗓子說話的模樣,沈寅就渾身惡寒,再想到當時接電話的時候他正跟席容上完床,沈寅更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惜這裡是國内,他不能肆無忌憚。
最後想了想,就讓張銳找狗仔買一下溫然的黑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身旁的人坐了大半天都沒吭聲,有點兒不符合沈寅的往日作風,席容眼角餘光瞟了他一眼,果然看見他望着窗外沉思。
漂亮的腦袋瓜子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
席容這邊還沒說什麼,一到公司,席冉就先他一步開始對沈寅吐槽起來,“喲喲喲,沈寅,你現在打算在家當全職太太了?”
席容沒繃住,噗嗤一下笑出聲。
席冉現在活得潇灑肆意,有事沒事就想搞點兒事出來當個樂子玩。
沈寅扯了扯嘴角,反諷道:“單身狗的嫉妒,我諒解。”
“行啊,現在都能跟我蹬鼻子上臉了?你慣的吧?”席冉轉過頭朝席容翻了個白眼,“你都把他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沈寅這個人,給他三分顔色就開染坊,你千萬不要太縱容他。”
席容撇撇嘴,還沒說什麼,沈寅先開腔:“各憑本事嘛。”
“好大的口氣,我怎麼沒發現你小子野心這麼大呢,想當席家少奶奶,難怪不想來公司上班掙錢。”席冉哼哼兩聲。
這句話就跟戳中了沈寅心中見不得光的黑暗似的,他臉色瞬間僵硬。
“好了好了!”席容連忙打住,警告的目光在倆人身上流轉了個來回,“你倆怎麼回事?有仇啊?電梯快到了,都給我把嘴閉緊。”
“哎呀,人家這不是煩着呢嘛,這個劇都準備齊了,就差沈寅不來簽約。”席冉不悅地嘟囔道。
“就非得找沈寅?”席容有些不滿,擔心這個角色會給沈寅套上一個甩不掉的形象,還不知道那個吻戲删掉沒有。
沈寅站在席容右後方,倨傲地仰起下巴,眼中滿是得意。
“沈寅是咱們公司的,并且,他便宜……”席冉弱聲弱氣地說,現在的頂流身價高得吓人,光是演員片酬這一項就占預算的一大半,演技不敢保證不說,進了劇組還得當祖宗一樣供起來,她甯願把這些錢花在道具和後期制作上也不願意花在這群華而不實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