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比他要幸福……
倘若當年他和席容僅僅是遇見,僅僅是相識就好了,若是他沒有貪心,若是他有一個好的家庭,若是他死在分化之前,死在十七歲就好了。
席容當年恨他恨到想讓他死,可惜沒能如願,他們所有關于青春的回憶也都在沈寅十七歲那一年戛然而止。
要是這個電影播出了,席容應該會高興吧?
終于……得償所願了,哪怕是假的。
沈寅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席容沒給他發一條信息也沒有一個電話,他疲憊的把手機扔到一邊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跟席冉簽約之後他手上就有四部戲了。
好在席冉也在監制兩部戲,實在騰不出手,把沈寅簽下之後就先擱置了。
目前重中之重就是那部古偶。
其中好多角色都有打戲,包括沈寅所主演的董賢,有四五場,其中最大的一場就是從亂軍之中突圍。
這部戲比較嚴謹,導演更是出了名的嚴苛,除了高難度打戲之外,都不允許演員找替身,部分敬業的演員在進組之前專門進行了武術訓練。
檔期排得緊湊,沈寅想把手頭的戲份趕緊拍完騰出一周時間去參加半個月後的遊輪宴會,就三個劇組輪換着跑,完全沒去訓練。
副導演他們急得,跟導演多次協商懇求,要給沈寅找替身。
但是沈寅個子高,光一個背影都玉樹臨風的讓人模仿不來,找個身高差不多的吧,要麼比例不好,要麼肌肉太大,找個外型差不多的吧,身高又跟不上,替身實在是不好找。
導演心裡不爽,沈寅的後台他得罪不起又不敢換人,正憋着一股氣呢,軋三部戲的沈寅回來了。
當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了,日近黃昏。
憋了一肚子氣的導演二話不說讓武術指導現場教了幾個動作就讓沈寅上去試試。
沈寅現場觀摩了一遍,然後比了個OK。
各機位準備完畢,龍套準備就緒,随着一聲Action,武術老師們按照固定的順序沖向沈寅。
上鏡的打戲不講實用性,隻講究好看。
沈寅明白這個道理,下手的時候收着力道了,并且還記着武術指導的演示,按部就班将動作依次完成,全程沒有拖泥帶水。
動作幹脆利落就已經很好看了,更别提完成得這麼行雲流水。
完全達到了可以一遍過的程度。
武戲比文戲更難,要是能一遍過,大家不知道能省多少功夫,體貼工作人員辛苦的導演巴不得遇到這種場景。
可就在最後收尾的時候,沈寅已經按照最後的規定動作站穩了腳步等待導演喊卡,結果一個武術老師沒收住動作,拿着道具沖着沈寅的臉就過來了,他眸光一緊,側身躲過,條件反射的抓住那人的手腕,同時膝蓋重重地頂上身側的肋骨,給人打得當場躺地上嗷嗷喊。
“卡!”導演連忙喊卡。
工作人員連忙上去給龍套檢查傷勢。
“沒事吧哥們?”沈寅蹲下身問。
“肋骨……好像斷了……”龍套疼得龇牙咧嘴。
沈寅眸中劃過一絲不耐煩,下手輕重他心裡有數,雖說剛才是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作出的下意識反應,但是他向來知道一招制服敵人之後該用多大的力道還擊,膝踢的那一下沒用多少力氣,不可能把人肋骨踢斷。
再說,肋骨斷了還能說話這麼流暢,騙鬼呢?
“别耽誤,趕緊送醫院!”副導演喊了一嗓子。
衆人七手八腳地把那個龍套擡走了。
“李導,你可看見了,這是武術老師的失誤,跟我們沈寅可沒有關系,這隻能算工傷。”張銳立刻開啟護犢子模式。
“我知道,你們不用擔心,劇組會負責的,剛才最後那一段也不用删,加到正片裡,沈寅反應很快,真是不錯啊,”李導走過去拍了拍沈寅的肩膀,“動作很專業嘛,你學過武術?”
“您過獎了,就是學了點兒擒拿格鬥。”沈寅謙虛地回道。
“小夥子前途無量啊,先休息一下,我們準備下一條。”李導的态度也變得和善了起來。
等他們走後,張銳遞給沈寅一瓶水,拍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氣,“剛剛吓死我了,那人拿着刀直接奔着你來了,這要是你沒反應過來,受了傷,事可就大了。*
這場戲是宮廷内景,沈寅這場戲是沒有道具的,要的就是伺機而動,赤手空拳先降服闖進來的第一波兵卒,武術老師們的道具可不是用泡沫填充的錘子之類的武器,而是沒開光的刀劍,往臉上一砍肯定是要出事的。
“剛剛那種情況,要是我拿了武器,說不定就回砍過去了,也很難收場。”沈寅喝了口水。
“我都不知道你還會格鬥呢,這倒是意外。”張銳有些劫後餘生的竊喜。
“對于别人也挺意外的。”沈寅飽含深意地說了一句。
張銳一聽,感覺這話頭有點兒不對,低聲問:“你懷疑溫然?他也在這部戲裡,不過人家是一番,是主演。”
“不知道,不确定,這裡是橫店,遍地都是劇組,到處都是工作人員,明星更是紮堆,我也不好到處诋毀人家。”沈寅似笑非笑地說,他也不想随便懷疑誰,不過他敢肯定的是這絕不是一起突發事件,那人就是沖着他的臉來的。
破了相,沈寅的前途就沒了,當然,說不定也會按工傷處理,在娛樂圈,昙花一現的小明星可不在少數。
“要不,跟席總說說?”張銳擔憂地說。
沈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把喝了幾口的礦泉水塞進張銳懷裡,長袖一甩,寒聲:“不需要他,席冉等會兒不是要過來了嗎,你去接一下吧。”
說完,他就拍下一條去了。
張銳拿着半瓶子晃蕩的礦泉水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他怎麼聽着感覺話頭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