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沈寅好像閑下來了,外出的時間少了很多,平時都待在家裡變着花樣給席容做飯,仔仔細細地養着他,極其盼望着席容能再懷上他的孩子。
席容還是不太想跟沈寅說話,這人有病,病得不輕,誰家好人會給自己下藥啊,并且還很幼稚,閑着的時候沈寅都會拉着他一塊玩恐怖遊戲。
很刻意,就像牽狗來吓他一樣……
有一次,沈寅他爸叫他一塊出去吃個飯,有事要交代,沈寅臨走之前翻出來三四部經典恐怖片讓席容看。
席容額角突突直跳,無語地反問一句:“有必要嗎?”
“好好看昂,到時候我要抽背的,”沈寅俯身親了席容一口,“等我昂,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說完,他就走了。
沈寅還沒上車呢,就看見紀辰來了。
他剛下車,身上穿着一身老幹部風的黑色厚棉襖,把頭一轉過來的時候,臉上戴的眼鏡不停的反光。
這是于捷的妹夫。
前段時間于捷去世,他老爹唯一的孩子就剩下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了,可是父女倆人早有矛盾,并且于老董事長不喜歡紀辰,用強硬的态度要女兒回來繼承家産還要棒打鴛鴦。
于是裴簡為了跟人家小姑娘合作,就把紀辰送到沈寅手上來避難。
“你要出門啊?”紀辰擡手扶了下眼鏡。
“一塊去吃飯吧,你這個點兒來得不湊巧。”沈寅開門上車。
紀辰隻好上了他那輛車,“你家那位怎麼樣了?我才回來,你不是讓我給他檢查一下嗎?”
“不着急,他現在能吃能睡能喝,之前做檢查了,沒什麼大礙。”沈寅漫不經心地随口說道。
紀辰是學醫的,為人方正,辦事能力也還行,有些醫療方面的麻煩沈寅都拜托給他去做了,他才從羅馬回來,沈寅就想讓他來家裡幫忙給席容檢查一下身體。
“家裡條件有限,我建議有必要的話還是去醫院檢查。”紀辰嚴肅的說。
“我會安排的。”沈寅點點頭。
“之前跟你說的你放心上了嗎?”紀辰皺眉問。
“放了呀,沒有整天關着他了,還帶他玩遊戲看電影呢,評分第一的那個恐怖遊戲,玩起來老帶勁了。”沈寅嘿嘿笑道,玩這個遊戲的時候他是抱着席容玩的,恐怖畫面突臉的時候席容吓得會往他懷裡縮,特可愛。
紀辰無奈至極,“玩恐怖遊戲看恐怖電影就是放松身心嗎?你怎麼這麼抽象啊?”
“那還能怎麼辦?”沈寅大大咧咧地說,“再說了,不就看個恐怖片嘛,就抽象了?當年這逼崽子還畫我的小黃漫呢!”
紀辰抹了把臉,“怎麼都這麼抽象啊。”
“你手頭那個事辦得怎麼樣了?人活了嗎?”沈寅挑眉問。
“搶救無效,死亡。”
沈寅松了口氣,“那就好。”
紀辰轉過頭,面露難色:“我不想再摻和你們的事了,眼睜睜看着一個人死去,我真的……”
看這樣子,倒有點兒逼良為娼的意思。
也難怪,人家就是個小地方的醫生,醫者仁心,突然要接觸這種生死打殺的玩意,心裡多多少少接受不了。
“你跟我爸說去吧,他不是個不好說話的人,到時候安排你去醫院上班,等塵埃落定再回國,履曆表可光彩了。”沈寅勸道。
屋子裡好像空了,隻剩下淡淡的紅酒味。
平闆電腦上陰森的畫面和詭異的音效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卻絲毫無法吸引席容的注意力,目光遊離在屏幕之外,心中思緒萬千。
已經在這裡待了二十多天了,沈寅說等他懷孕了就放他走,可是什麼時候能懷上誰能說得準,席容也不願意被當成禁脔或者一個繁育的工具一樣被養在這座金絲籠裡。
長期待下去他遲早會瘋,并且,他還有很多事都沒做。
席家怎麼樣了?父親的案子調查進度如何了?
這一切都遠離了他的掌控。
“再這樣下去,真他媽要瘋了。”席容喃喃自語道。
不能一直這樣被動地接受沈寅的安排,得離開。
席容大腦飛速運轉着,家裡時不時會進來兩個傭人打掃,其他時候都沒什麼人,沈寅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喜歡别人踏入他的領地,但是門外的院子裡可全都是帶槍的保镖,家裡肯定安裝了不少監控設備,尤其是沈寅一出門,家裡的保镖對他的監視就更嚴密了。
沈寅在的時候還輕松一些。
此外,他對這座城市并不熟悉,逃跑後該去哪裡,如何生存,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腦子一轉,席容想到了一個人,隻要逃出去聯系他,一切就有轉機。
他起身往窗戶外面看了一眼,果然,院子裡好多保镖,圍欄上面還裝了電網。
平時沈寅也不讓他出門,想觀察一下地形也做不到。
他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些保镖不會往屋後面去。
也許,可以從後門跑。
就算被發現了又怎麼樣?沈寅還能真的殺了他?
入夜,沈寅如往常一般抱着席容睡覺,溫熱的胸膛緊貼着席容光裸的後背,手臂環過席容的腰,将人緊緊箍在懷裡,仿佛這樣就能把席容永遠留在身邊。
席容閉着眼睛,感受着沈寅均勻的呼吸聲,聽着那沉穩有力的心跳,心裡默默計算着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沈寅的呼吸變得越發深沉平穩,想來是已經睡熟了,席容輕輕動了動身子,見沈寅沒動靜,他這才慢慢挪開沈寅的手臂,把身子往旁邊一扭,和沈寅拉開一段距離,腳先下床,随後才整個身子慢慢滑下床。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沈寅看着沈寅熟睡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