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簡頓時語塞,他跟沈寅遇見麻煩的第一想法都是自己解決,畢竟明面上他們跟孫柯已經是不同路上的人了,沒想過麻煩孫柯,并且常軒還牽扯到沈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城那邊調查出什麼結果了?那可是你老窩,這麼重要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失蹤了,啧啧。”孫柯笑道。
“我跟沈寅都愁死了,你他媽還站着說話不腰疼,”裴簡無奈地抹了把臉,“沒人報警,他家人應該是被封口了,想從席容那個助理身上調查吧,那貨被席恒瑞個老東西保護得嚴嚴實實的,查不到。”
孫柯一聽,眉頭嚴肅地擰緊,“沈寅的孩子,真折他手上了?”
“可不嘛,席怿江的死也是他的手筆。”
“這個老不死的,做這麼孽,難怪隻有冉冉一個孩子。”孫柯鄙夷道。
倆人正說着話呢,遠處的走廊上出現幾個人,是席冉帶着律師來了,看這架勢,像是要作為受害者家屬向沈寅讨個公道,她身邊還跟着一個氣質高雅的女人,眉眼間和席容略有相似。
這應該是席容的媽媽吧?
裴簡和孫柯面面相觑。
“你來得真快啊。”席冉面色凝重地望着裴簡。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說的裴簡有些尴尬,搞得像是他和沈寅提前預謀好要揍她爸一樣……
“我們跟上面打過招呼了,來跟沈寅談談。”席冉沉聲說。
孫柯點點頭,跟裴簡讓出一條路讓他們進了審訊室。
看着關上的門,裴簡不放心,對孫柯說:“孩子沒了,沈寅心裡不好受,情緒比較偏激,你進去看看吧。”
“這邊有我你放心,忙去吧。”孫柯說。
孫柯沒多做逗留,甚至都沒送裴簡離開,就趕忙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裡氣壓低得吓人,各種信息素的味道混在一起,熏得人呼吸困難。
“我兒子呢?”霍斐率先開口打破這個寂靜。
坐在椅子上的沈寅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而後雙手抱胸倨傲的把臉轉了過去,當年和席容形影不離的時候,也沒見這女人給席容打過幾個電話,生了孩子又不管的媽,理她幹啥。
他不屑的态度立馬點燃了一貫高傲的霍斐,她當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把我兒子交出來!要不然你就等着吃牢飯吧。”
“沈先生,您涉及拘禁和違法,情節相當嚴重,倘若您不盡快交出席總,一旦罪名坐實,牢獄之災怕是在所難,法律不會偏袒任何人,您的演藝事業、大好前程都将毀于一旦,識相的話,就趕緊配合,争取寬大處理,别再執迷不悟。”律師上來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
“诶诶诶,”席冉急了,連忙拉住霍斐:“嬸嬸你先冷靜,沈寅他就是嘴賤,一向無法無天,誰他都不放在眼裡,你别往心裡去。”
沈寅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起伏,挑眉道:“就這個嗎?”
“你什麼意思?”霍斐問。
“我幹的可不止這些,”沈寅看向席冉,哼笑道:“怎麼?你來見我,居然不是為了給你爸讨個公道?去問問你爸想怎麼整我啊,去吧,他手上抓了我不少把柄。”
“沈寅!”孫柯激動地打斷他,沈寅這他媽要自爆啊?他不想活了?
“你們劣質Alpha果然卑劣!”霍斐鄙夷地罵了一句,沈寅的手段和那些擠破腦袋想嫁進豪門的人一模一樣。
“基因分化隻是給世人提供了另一重的繁衍機會,并不能由此決定一個人的品行和能力。”孫柯聽不下去了,不愧是母子,霍斐跟席容一個臭脾氣,都一樣的高高在上鄙夷底層人。
席冉瞠目結舌,目光在孫柯和沈寅身上流轉了兩個來回,不可置信地說:“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護着他!”
“一碼歸一碼,好好談解決辦法,不要吵。”孫柯勸道。
沈寅雙手交叉搭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說:“不要覺得你爸手中的那點兒把柄能逼我把席容放了,死了這條心,”說完,他轉頭看向霍斐,挑釁道:“快點槍斃我,我上午死,你兒子下午就得給我陪葬,比起關在這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他,這種方式要快多了。”
“抗拒執法。”律師說了一句。
霍斐憤怒的氣焰被沈寅這句話澆滅了,她就這麼一個孩子,充滿威脅的話以及沈寅不顧自己前程作出的自毀式行為,讓她充分相信沈寅說得出來就做得到,連律師給的提議都聽不見了。
“席家都亂成一鍋粥了,我哥不能不在,沈寅你……”席冉放低了身段。
“關我屁事,”沈寅毫不客氣地反駁,“席家内鬥跟我的孩子有什麼關系?跟我又有什麼關系?我憑什麼要為了你們委屈我自己?”
場面一度安靜得有些可怕。
“席容對你而言是生育工具嗎?你有為他想過嗎?你知不知道他堂堂席家家主,一個優質Alpha給你生孩子,他的位置還坐得穩嗎?我跟他父親耗盡心血培養他,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們不在了,他依然能好好活着,憑自己的本事和能力在社會上立足,你能給他帶來什麼?你有能力保護他嗎?”霍斐說到這裡,有些哽咽,她攤開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寅,“你都能做什麼?告訴我。”
每個人的人生追求都不一樣,沈寅在乎席容,在乎他和席容之間的一切,包括孩子,可是席容他更在乎的是家族、事業,而這些偏偏是沈寅作為私生子最反感最抗拒的東西,如果他早知道席容懷孕了,不把席容帶走,也會寸步不離地陪着。
流産之前,沈寅尊重過席容的意願,沒有插手他的事業,也沒有過多幹預他的隐私。
可是他都得到了什麼?是元宵節當天得知孩子的死訊。
那是他第一次聽見自己孩子的消息,竟然是死訊!
沈寅抓了下頭發,微紅的眼角被發絲遮住,他哼笑一聲:“多麼感人的母慈子孝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沈寅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不如這樣,我讓你也體會一把喪子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