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了,家裡的紅酒香越來越淡,可是沈寅還沒回來,席容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畢竟沈寅在意大利幹着刀口上舔血的活,他害怕沈寅出事了。
這座莊園又與世隔絕,每天看見的不是前院那幾個保镖就是家裡的兩個保姆,席容都快抑郁了。
人一旦閑得沒事幹就容易時差颠倒。
次日下午,他拖着一夜沒睡好的身體下樓吃飯,剛走過樓梯的拐角,就看見一臉慌張的卡羅爾。
自從被關到這裡,他見卡羅爾的次數還不到三次,這次算是碰巧撞上了。
“呃……席先生……”卡羅爾看見他,有些許慌張。
她的反應讓席容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他慌忙走過去,一臉焦急的問:“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沈寅出事了?他很長時間沒回來了,往常夜不歸宿的情況都不會出現,他到底去哪兒了?”
“我……”卡羅爾垂下眼簾,在腦海中思索對策。
“你告訴我啊!”席容急了。
卡羅爾歎了一口氣,将沈寅的境況對席容合盤托出。
聽完之後,席容愣了半晌才震驚出聲:“沈寅落網了?”
“落網……”卡羅爾抿了下嘴唇,這個詞聽起來好别扭啊,可是想想,形容得很正确,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大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不過我們已經在進行協調了,希望一切順利。”
卡羅爾這次就是來拿個東西,沒多做停留,拿了東西就走了。
席容沉默地吃了頓飯,心中思緒萬千。
沈寅對孩子有多在意他是知道的,得知真相後肯定會控制不住情緒,依沈寅下手的輕重,席恒瑞估計還躺在醫院呢。
卡羅爾隻跟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席容能想到沈寅作為公衆人物帶來的影響,但是具體情況他得親眼看見才能決定要怎麼做。
趁沈寅不在家,他得離開這兒。
吃完飯,席容去書房打開保險櫃拿了一沓鈔票揣進兜裡,然後回了卧室。
書房保險箱的密碼沈寅上次帶他參觀的時候就說了。
熬過了晚上十二點,席容按照老路子,悄摸出了卧室門,下樓從廚房的窗口上翻出去了,他熟門熟路地找到迷宮入口,一頭鑽了進去。
今天真的很巧了,月色明亮,他循着記憶中的方向走過去,時不時借助月光看向迷宮一角那棵參天的橡樹,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目的地,剝開一片綠蔭,他看見了藏起來的大門。
那一刻,席容心髒狂跳,快兩個月了,他終于要解放了。
打開這扇略微有些生鏽的門,迎面吹來一道寒風,帶着自由的氣息,席容激動地熱淚盈眶。
轉頭看了一眼待了兩個月的監獄,心情有些複雜,同時又有些疑惑。
太順利了,順利的有些反常。
算了,不管了,等他安全了再考慮這些事吧。
這座莊園在郊區,地處偏僻,不過他記得沈寅帶他出去玩的時候走的是那條路,很快就走到路邊,沿着大路往前走,時不時又和路邊保持一段距離,以免被沈寅的人追上。
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腿已經開始發酸了,但一想到要自由了,席容咬牙堅持着,終于,遠處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燈光,那是離這裡最近的小城鎮!
随着腳步的靠近,小鎮的輪廓逐漸清晰,街邊的路燈散發着昏黃的光。
深夜了,路上沒幾個人,街道上冷冷清清,好在旅店的燈牌還亮着,在黑暗中閃爍着微弱的光。
推門進去,正打盹的前台老闆聽到動靜,睡眼惺忪地看着席容。
席容走上前,從兜裡掏出一沓鈔票,放在櫃台上,說道:“我沒有身份信息,不開房,借手機給我打個電話。”
這麼簡單的事,老闆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錢,連忙點頭拿出手機遞給席容。
正想打個電話呢,可是現在誰還記得電話号碼啊。
席容想了想,用老闆的手機登上聊天軟件,也不管現在是幾點,對面的人是不是在睡覺,他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和對面交談幾句之後,席容把手機遞給老闆,說:“對面的人要跟你說話。”
老闆一臉懵逼,不明所以的接過電話,對着電話那頭連連附和,等電話一挂,他立馬換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恭敬地對席容說:“您樓上請,我給您準備環境最好的房間。”
席容在老闆的帶領下上了樓。
其實房間好不好,環境怎麼樣他都不在乎,因為很快要離開意大利了。
老闆把他送進房間之後還禮貌地說:“您放心,您在我這兒絕對安全。”
“希望如此。”席容微微一笑。
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微弱的晨光灑進房間裡,一陣輕微的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
席容立刻走到窗邊,撩開窗簾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旅館門口。
車門打開,幾個西裝革履的保镖從車上走了下來,不會是沈寅的人吧?席容眯起眼睛下意識就想先換個房間躲一下,然後跑路。
正在這時房間門敲響了,門外響起了一道溫柔的女聲:
“席先生,賀董讓我們來接您。”